徐永生離開林府,便即返回永寧坊住處。
深秋白天漸短,宵禁鼓早早響過,好在他入九品之後隻遵守有限宵禁。
等他回到家中坐下,取出林成煊所贈書冊,不急翻看,先回想晚飯後從林府出來遇見的二人。
依王闡所言,那少女拜訪林成煊,姓謝,來自靈州,徐永生很自然聯想到一個人:
大乾皇朝異姓十郡王之一的靈州郡王謝巒,邊疆之地軍政一把抓的重量級人物,國之柱石。
類似人物,在當今乾皇治下,共計十位,因此又有十王之稱。
他們同鄭、許、曹、韓、趙、魏、燕、齊等以儒立世經學傳家的名門望族有所不同,某種程度上是軍功勳貴。
類似勳貴豪族較之儒學世家往往曆史更短,人丁不豐,起落同帝皇聖眷及當前局勢息息相關,同儒學世家間算是一文一武,圍繞在皇族帝室周圍共同構成大乾皇朝上層建築。
謝初然,是靈州郡王謝巒的女兒?
徐永生微微搖頭,不多掛懷,收斂發散的思維,轉而翻開林成煊相贈的書冊。
這是一門名為《雕龍手》的儒家絕學,典出“文心雕龍”之言。
修習標準和聽風訣、觀火瞳一樣,要求儒家三才閣內至少已經溫養出一塊“智”之龜甲。
功效則不是用來直接戰鬥,而是提升一雙手十指的靈動與巧妙。
徐永生眼睛一亮,對這門本事的興趣,大過裂風虎爪手,當下細細揣摩起來。
往後的日子裡,他不因先前林府遭遇而有改變,繼續按照自己的步調生活和修行。
為期一月的施粥仍然進行,徐永生仍然每天儘量親身參與主持。
不過拳不離手,修行相關他從未放下。
彆的無妨,練箭需要在學宮校場。
這一日,徐永生練箭結束後,一個年歲比他大些的青年武者上前。
他見對方身著青衿,認得是學宮正院正式的學長。
“我叫胡東山。”對方先自我介紹:“聽聞徐賢弟家裡經營有鐵匠作坊?”
徐永生:“不敢當,守著長輩傳下來的一個南市鋪子。”
胡東山表明來意:“我收集有一些奇金,希望能借徐賢弟的鋪子錘煉一二,屆時我們多交流些技巧,當然也不會憑空占用賢弟的鋪子和時間,胡某自然有所表示。”
徐永生略微沉吟後應下:“當然可以,胡兄客氣了。”
胡東山笑道:“那咱們便說定了。”
對方告辭離開後返回城北學宮正院。
徐永生收拾好弓矢後,去尋王闡,請教一些習武修煉上的問題。
王闡一一解答,末了在徐永生告退前,他笑著問道:
“你這些天白日裡施粥濟困,晚上可空閒?三日後我家裡開個小宴,人不多,一同坐坐?”
徐永生聞言略微意外,但很快平複心神:“先生相邀,是學生榮幸,如此,恕我叨擾了。”
在東都學宮王闡是林成煊下屬,但王家晚宴還是比林博士那邊要豐盛不少。
不過正餐後並非酒令歌舞之流,而是大家圍爐而坐,享受王助教親手烤來的大梨。
梨乃東都名產,生的一個足有三、四斤重,聽說還有五斤向上專門貢給宮中的極品,專門存到這個季節烤來吃,深秋初冬頗是滋養。
而誠如王闡所言,今天人確實不多,隻得四個,用過晚飯後團團圍爐而坐。
作為主人的王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