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的記憶倏然闖入腦海。
周雲階想起第一次跟沈知聿見麵的時候。
那時自己跟程宏偉情到濃時，蜜裡調油，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去見沈知聿也不過就是為了當麵給他個答複，算是個禮貌。
她還記得沈知聿看向她打量的眼，和她已經明確拒絕後跟她說的那句話。
“周小姐有什麼條件可以提，隻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她那時心心念念都是程宏偉，頗有些鄙視沈知聿這種有錢人高高在上的模樣，殊不知當時的自己在彆人眼裡也是高高在上的有錢人家的女兒。
自己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你能給我什麼？錢，權勢，地位……這些我家裡都有啊……我什麼都不需要！我要的是真心真意，從一而終，你有嗎？”
那句話說完，沈知聿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上流社會的聯姻，有幾個是有真情實意的。
不過就是一場利益的交換而已。
周雲階本還為自己狠狠的懟了沈知聿而心裡高興。
可沒隔幾天，她就被父母趕出了家門。
錢，權勢，地位……
一樣她都帶不走，也沒有一樣是她的。
此刻，沈知聿晦暗的眸子審視著自己，問出了同樣的問題，她隻覺得當初的那個自己狠狠的打了現在的臉。
“錢，權勢，地位……這些我也都有，你能給我什麼？”沈知聿輕笑著問出這句話，腳下也朝周雲階邁近了一分。
周雲階腳下踉蹌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我把那段視頻也給你，行嗎？沈先生，我知道你能做到的。”
沈知聿嘴邊的笑意擴大，“我確實能做到。可我……憑什麼要答應你？”
周雲階傻眼。
當初不是他追著自己要照片的嗎？
這怎麼轉臉就不是他了呢？
還沒想好要怎麼回他，就看到身前的男人忽然收了唇邊的笑，又恢複了平日裡的清冷模樣，“周小姐，你可能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了。”
“你現在，隻有議價權，沒有定價權！想怎麼處理這件事，我說的算！”
周雲階此刻如果還不明白，那就是徹頭徹尾的傻瓜。
沈知聿明顯是在報複她當初相親拒絕了他。
可她卻什麼都說不出。
那些話確實是從自己嘴裡說出去的，現在想收也來不及了。
喉嚨湧上些苦澀，周雲階眼裡都是落寞。
沈知聿垂目看向她，眼裡的諷意遮都遮不住，“後悔嗎？當初你若是同意，不但不會發生如今這樣的事，或許你還會靠著我的肩膀活的瀟灑自如……”
“這個世界的本質就是弱肉強食，互相踩踏。強權者就算滿身是黑，在彆人眼裡也是白的；而普通人，就算潔白無瑕，也有可能會被說成黑的。今天的事隻是個開始……周小姐，好自為之吧！”
腳步聲隨著話音落下緩緩響起，越來越遠。
周雲階立在那裡久久無法說出一句話。
沈知聿說的對，今天的事隻是開始。
可她真的要低頭嗎？
低頭沈知聿就能幫她嗎？
周雲階此刻心亂如麻，毫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