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連忙跑到溫寧身邊,小聲道:“姨……姨娘,怎麼辦才好?”
她原本以為隻要把這件事交給方總管就好,哪裡能想到,姨娘竟是給自己攬了這麼一個要命的活!
若是她們找不出那個夜襲的男人,要如何收場?
溫寧穩定了一下心緒,低聲道:“隻要那個男人在這些人裡麵,我就能找出來。”
這麼短的時間,那個人定然來不及跑。
便是跑了,若他是今晚當值的人,也定會引起人懷疑!
她邁動腳步,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緩往人群走去。
都護府裡頭的人都訓練有素,雖然站得密,但一點也不顯得亂。
護衛統一站在左半邊,仆從站在右半邊,一排一排整齊劃一。
溫寧先往左半邊走去,一邊慢慢地走,一邊不動聲色地動著鼻子。
她對藥味的敏感幾乎是刻進了骨子裡的,隻要一個人先前觸碰過藥材,便是味道再微小,她也能聞出來。
千裡光、忍冬藤和秦艽都是清熱解毒、消炎止痛的藥物,這人三種一起用,大抵是患了什麼皮膚病,或是身上有哪裡發炎發癢了。
溫寧辨認得專注,一時沒注意周圍人的目光。
站在不遠處的陳瑾柏眉頭緊皺,輕嗤一聲,“看她那模樣,若是做戲的話,也未免做得太像了。”
他跟方無的想法一樣,隻覺得這又是後院那些女人吸引他二哥注意力的一個手段。
隻是這女人的膽子比其他人都要大,他都好奇,她要如何收場了。
他不禁看向一旁的二哥,“二哥,你怎麼想?”
陳瑾風嘴角輕勾,嗓音輕慢,“若是做戲,豈不正好?”
陳瑾柏一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攘內先安外,這兩年,二哥專注對付外敵,倒是給了那幾個世家一種二哥是個寬容之人的錯覺了,這回閔州的叛亂,背後就隱隱有著那群世家的影子。
如今外麵的幾個敵人暫時被打得蹦躂不起來,也是時候收拾晉國裡頭那幾個越發囂張的世家了。
二哥這是打算,借著這件事,從溫家開始下手?
嘖,這溫家的女娘倒是不走運,撞到槍口上來了。
這樣一想,溫寧在陳瑾柏眼裡,就成了一條砧板上苟延殘喘的魚,再也沒了看戲的心思,和自家二哥閒聊了起來,“二哥早就該想辦法清理一下後院那幾個女人了,她們一開始還算安分,這段時間都敢把主意打到我們身上來了,無憂先前還跟我說,有個姓馮的姨娘天天堵在她每天會經過的路上跟她裝偶遇,煩得那丫頭把脾氣都撒我身上了。”
“再說了,二哥遲早要正兒八經娶妻的,嘖,至少也得堵堵外頭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三嫂先而才跟我說,外頭又在傳二哥好男色了,隻是迫於壓力不敢承認,傳得真真的……”
陳瑾風看也沒看他,垂眸慢條斯理地束緊了自己的護腕,“你要真那麼閒,明兒個就去軍營,替我訓練訓練今年那批新兵蛋子。”
陳瑾柏見二哥分明是懶得聽他繼續念叨下去,忍不住急了,“二哥,你今時不同往日了,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二哥便是不焦急自己的婚姻大事,也不能任由外頭那些人對二哥胡編亂造啊……”
他二哥的一世英名,哪能任由那些閒人玷汙!
偏偏他們父母早亡,大哥也早早地去了,如今的幾個兄弟姐妹裡,二哥最大,他們便是焦急,也沒法替他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