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一心洗清溫予身上的冤屈,完全沒心思想這件事。
當然,她也清楚,她便是知曉這件事,也沒那個能力去處理。
陳瑾風緊盯著她,放在小幾上的手輕敲桌麵,好一會兒,才嘴角微勾,“瑾柏說得沒錯,你現在是越發肆無忌憚了。”
溫寧垂下眼簾,道:“我哪裡敢,但我到底也是晉國的百姓,應該是有資格說出所受到的不公的。”
對麵又半天沒有聲音。
就在溫寧忍不住偷瞄的時候,陳瑾風才開口道:“方才那個嚴仵作,我已是命人扣押了下來,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溫寧不禁訝異地抬頭看向對麵的男人。
她確實很不滿這件事沒錯,但她沒想到,陳瑾風竟真的下手處理了。
方才她提出這件事,不過是想把他的注意力從陳無憂身上轉移開。
她忽地,想到了什麼,眉頭微蹙,“那程府尹,莫非是程家的人?”
這廝本就想打壓世家。
這才能解釋,他為什麼對程天穆下手那麼快。
陳瑾風看著她,片刻,才道:“是。”
嘖,難怪那廝那般針對她呢!
她頓時忍不住在心裡把程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等她消化完這件事後,才發現,對麵的男人已是很久沒開口說話了。
她微微抬眸一看,就見他已是往後靠在了車壁上,雙眼微合。
溫寧微微一愣。
這就完事了?
看他方才特意來找她,又等她,還以為,他又要威脅恐嚇她一番了。
這是自己馭下不力,也心虛了吧!
溫寧也懶得再管他,他不說話也好,省得她在回府的路上還要煩心怎麼應付他。
溫寧乾脆也倚靠在了車壁上,微微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腦子裡卻在思考著將來的事情。
不管怎麼看,跟王家合作,都是目前最好的一條路,但要跟他們合作,就務必要把她這麼做的原因跟他們說清楚。
從原主的記憶來看,王承安和王家二老,應該是可信的,把她的一部分計劃告訴他們,問題也不大。
她先借助他們,把她的名聲打出去,以後的路,就好走多了。
“你身上……”
陳瑾風的聲音突然打破了車裡的寂靜,溫寧睜開眼眸,就見對麵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眼眸微睜,眉頭微鎖,“用了什麼香料?”
溫寧微怔,道:“這我不太清楚,平日裡這些事情都是春喜在管。”
說著,她抬起袖子,放在鼻間嗅了嗅,鼻子間聞到的是一股淡淡的暖甜香氣,“味道很重嗎?還好吧……”
陳瑾風額角青筋微跳,自她上了馬車後,他身邊就總是縈繞著一股微苦微甜的藥香味,味道雖然不濃鬱,卻甚是擾人。
便是他閉上眼睛了,也依然逃不過麵前的人以及她身上那股香氣對他的侵擾。
早知道,就不該讓她上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