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就讓沈管家先給趙輝去拿三百兩現銀過來。
“駙馬爺萬勿推辭!”陳佐誠懇說道,“舍弟莽撞,駙馬爺不計前嫌,母親和我都十分感激。眼下既要買回前院,又要動工修繕,還要采辦諸禮,正是用錢時候。這三百兩,就當是我平江伯府為駙馬爺和公主大婚提前送的賀儀好了。”
他雖然這麼說,到時候自然仍舊要送禮。
隻不過陳佐和趙輝交談一番之後已經了解他謹慎的性格,所以才這樣說。
“用不了那麼多,世子。”趙輝自然推辭,“貴府願意幫忙,我已經感激不儘了。”
“這是什麼話?駙馬爺隻要想,誰不願成人之美?駙馬爺請我父親出麵,是我們家沾了駙馬爺的光。駙馬爺連這都要推辭,傳出去了隻會讓人笑話我們平江伯府不會做人!”
“哎……世子都這樣說了……那我就卻之不恭。”
確實需要用錢,朱棣又不給!
既然和平江伯府有這樣的關係了,朱棣也知道,先收點應應急也好。
趙輝去請陳瑄做這個媒使,自然經過深思熟慮。
陳瑄並非靖難嫡係功臣。
他這個伯爵,是朱棣打到長江邊上之後主動率水師迎降得到的。
永樂元年以來,陳瑄一直總督海運。
直到此時此刻,大運河尚未完全貫通,而北方的糧食、物資,如今還離不開海上運力。
陳瑄乾這件事一乾就是十年。他雖然是建文舊臣歸降獲爵,可這麼多年兢兢業業而仍舊做著這件重要的事,足見他既已經有了足夠的苦功又得到了真正的信任。
可能因為他這麼多年總是奔波在外,所以那個與趙輝有過節的三兒子才管教不嚴。
但出了這件事後,陳家反應很快。
雖然隻是派了個管家上門看了看、賠了三十兩銀子,但隨後也沒起什麼彆的風波。
可見平江伯陳家也是一個謹慎人家,會積極處理好每一件有可能影響家族的事情。
陳瑄這個建文舊臣出麵替朱棣選中的人提請選尚朱元璋的女兒,這又未嘗不是一種傳承有序。因為建文朝哪有幾個真正的建文舊臣,都是洪武舊臣罷了。
最主要的則是趙輝本身就和平江伯府有點矛盾,他卻願意主動化解這個矛盾,這就符合了朱棣選他做駙馬的用意。
都緩和下來,彆因為皇儲問題拉幫結派搞得不可開交,都是吃同一鍋飯的人。
趙輝在府上招待陳佐、商議後麵的婚前禮,紫禁城當中,海壽也稟報到了朱棣麵前。
“這麼快?”朱棣驚訝地問了一句。
“是快。駙馬爺說已經登門拜訪過,平江伯夫人代平江伯應允了,隻等旨意。”海壽唏噓道,“爺爺,我都有些不明白駙馬爺了。之前推三阻四的,如今又馬不停蹄地奔走。”
朱棣不與他說那小子這麼做的深意,隻是問道:“今天滿南京城都知道了,那幾家想做朕妹夫的有什麼動靜?那小子家又有什麼動靜?”
“爺爺有了主意,他們自然隻是斷了這念想。趙駙馬家裡嘛……聽說門庭若市,趙駙馬回府後就大呼小叫。”
他刻意頓了頓,朱棣“哦”了一聲:“大呼小叫什麼?”
“說那些人這麼著急登門是要壞他好事,都給駙馬爺擋住了,隻請了平江伯世子和府軍後衛往日上官進門。”
“嗬!你瞧瞧,之前明明百般推辭,如今竟裝得像是怕彆人壞了他好事!”
“是啊,臣也想不明白。”
“他這個寒門駙馬,這樣做就對了!”朱棣接著不滿地說道,“你跟廣平侯寫封信,裝作無意間查到的,提醒他一下!他人在北京,趙家前院那戶人家的事你出麵替他先辦了。要不這一來一回,哪裡來得及?”
海壽低下了頭:“臣領旨。”
朱棣有些無奈。
本來隻是調查一下那小子,誰知剛好查到自己大女婿私蓄的小妾?
他還是瞞著大女兒納的妾!像這樣的妾,還不知道有幾個。
這事他還隻能裝不知道,海壽出麵處理更合適。要不然鬨了起來,如何處置這個女婿廣平侯才是?
畢竟隻是納妾這點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