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百般推辭說了很多混賬話,但待嫁的少女卻很滿意。
不論朱棣為她選了誰,難道真能由她挑選?
少女心裡的期望是隻盼自己不要像其他姐姐一樣,年紀輕輕就開始守寡。
如果可以,她寧願不是個公主,不用經曆那麼多。
現在有了個深知凶險膽小如鼠的駙馬,她覺得將來興許真能安安穩穩地過下去。
另外……他模樣確實好俊,也會說俏皮話。
“公主,您想什麼呢?”一起長大的侍女擠眉弄眼地問。
“沒想什麼!”她頓時看過去,“風晴,你留心些,要是定好了府裡的內臣和女官就先告訴我。”
“殿下,我是雨暗!”那個被她看的侍女走近了些,“公主,您那天真的看清駙馬長什麼樣了嗎?”
公主瞪了她一眼,在另外一個方向的侍女撇了撇嘴:“有什麼好留心的?府裡女官當然就是許……”
她話音未落,一個嚴肅的聲音已經在外頭響起:“公主殿下,該聽講了!”
年輕的公主神情一慌:“這就來!”
如果是她,出身低微的駙馬不知道能不能應付。
皇兄給她選了個很“孬”的駙馬恐怕還不夠,會給公主府選很嚴厲的內臣和女官,要不然怎麼好有借口讓其他公主府收斂?
兩個侍女陪著公主一起到了外麵,那個板著臉的女官開了口:“今日要開始對公主殿下講大婚之後公主府內君臣之禮了!先是彆居……”
趙輝這個準駙馬隨後也每天到皇城裡聽講。
除了大婚典儀流程需要熟悉、演練,也有在婚後需要遵守的規矩。
他越發苦惱:知道駙馬憋屈,可沒說要這麼憋屈啊!
怪不得廣平侯納妾也是偷偷納。
“公公是說,大婚之後公主和我要分居內外府。”
“不錯,君臣有彆。”
“晨請,夜辭,出稟,回報。每日都得先在內府外請見,得允肯才見公主?”
“當然,禮不可廢。”
“要立身侍奉公主用膳,受賜才得食?”
“正是,舉案齊眉。”
趙輝如今補課,知道舉案齊眉這典故原指妻子給丈夫送飯時把托盤舉得跟眉毛一樣高,以表示尊敬。
好,現在反過來了。
他深呼吸平複心情:那不成跪著要軟飯的了?
Judy他就是強搶民男!
老子要是娶了駱雪,絕對被捧在手心。
想著那公主“凶巴巴”的一眼,趙輝現在懷疑自己可能是自我感覺良好了些。
也許她就是刁蠻的。
“駙馬爺可還有疑?”那教他禮儀的司禮監太監問道,“駙馬爺還是牢記於心為好。等大婚儀注定了下來,禮部那邊還要考較駙馬爺禮儀是否熟記於心。萬歲爺爺怕駙馬爺出錯,這才命小的先為駙馬爺講解清楚。”
“這位公公,若公主府內都是恪守君臣之禮,那如果公主惱我了,是隨公主心意責罰我嗎?”趙輝問緊要的。
“駙馬爺敬的君是天家,公主殿下雖代天家受駙馬爺禮敬,卻也是駙馬爺之妻,公主殿下倒不好隨心意責罰駙馬爺。”
“原來如此。”趙輝略微放心一點。
“但若是駙馬爺失禮或令公主殿下委屈,責罰駙馬爺的就是宗人府或陛下了。”
“……”趙輝心塞,“那再問一句。府內隻有君臣之禮嗎?公公既說我和公主也是夫妻,那夫妻之禮呢?”
小太監一本正經地說道:“駙馬爺和公主殿下夫妻之禮,隻在敦倫。”
“啊?”
小太監可能比較單純,有些羞澀地直白解釋:“床上是夫妻,此外皆君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