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輝立即迎過去:“王公公,驚擾了。”
“駙馬爺哪裡話。奴婢王景弘叩見公主殿下,奉太子殿下之命前來審處公主府奴婢一事。”
殿內鴉雀無聲,三個女官和費緡都驚懼地看著趙輝。
事發到現在才多久,怎麼連太子殿下和內官監的留守太監王景弘都知道了?
“王公公既然來了,這事就交由王公公吧。”朱瓊枝說道,“太子殿下有何口諭示下?”
“仆婢好處置,隻是府上要待客一事……太子殿下讓奴婢向公主殿下進言,尊長猶在,公主殿下當先行拜訪諸位長公主。永平公主府上,太子殿下已遣人前去告知。”
朱瓊枝歎了一口氣:“險些被這些奴婢所誤。驚擾太子了,府中奴婢過錯,還請王公公審處,再定忠謹之人。駙馬,勞你陪王公公處置。”
“殿下先回寢殿安歇,這裡有臣。”
王景弘有些驚異地看著這年輕駙馬,他知道的信息自然更多。
拜彆寶慶公主之後,才走到了餘統那邊進那東暖閣看了一眼。
搖著頭走回來之後先對趙輝行了禮:“駙馬爺,這樣駭人聽聞之事,不宜宣揚。依奴婢之見,這就讓奴婢帶走處置吧。”
“駙馬爺饒命!駙馬爺饒命啊!”
王景弘聽那許蘿筠大喊大叫,皺了皺眉之後走了進去。
“王公公,先留她一命。”
趙輝說完,隻聽裡麵幾聲脆響就沒了聲音,心裡想著不愧是當年跟朱棣一同起兵,又隨鄭和下了三次西洋的人物。
他這回沒有跟著鄭和出去,而是留在了南京。
宮裡的大太監之中,王景弘和太子的關係比較好,朱棣這是留著他幫朱高熾,同時也留了一個隻對朱棣負責的海壽。
“駙馬爺怎不先堵了這奴婢的嘴?如此大喊大叫,恐怕驚擾出去。”
趙輝訕訕道:“讓王公公見笑了。我不宜進去看那醜樣,餘司副又老邁。府中下人往日多懾於她威福,我這才命人去稟告太子殿下。剛才又聽他們說,這許蘿筠自開府以來變賣了不少府中財物,采買之餘更是貪墨許多。哎,公主殿下一向敬重她,我又年少無知,哪知她大權在握竟如此大膽。”
“哦?還有這事?”
趙輝拱了拱手:“還要有勞王公公審處。公主殿下和我隻盼府中安穩,府中下人幾乎都是許蘿筠所選,不知還有多少來路不明、行為不端之人。若不肅清,恐怕後患無窮。”
費緡頓時渾身一抖:怎麼辦?
他早早就睡了,駙馬爺什麼時候派那羅小虎出府的?
餘統這平日畏畏縮縮的老東西又怎麼和駙馬商量好了一起捉奸的?
駙馬爺這是蓄謀已久啊!
說要肅清府裡,難道隻處置一個許蘿筠和門房?
王景弘看了看他們,寒聲說道:“夜長夢多,這樣的醜事更不宜宣揚。駙馬爺放心,我今夜就處置妥當!”
朱棣之前既然那麼說,當然交待過朱高熾怎麼處理公主府的事。
那門子先行潛到慎思堂後,趙輝就派羅小虎持公主之印和一封信前往太子府。
寶慶公主府離皇城這麼近,羅小虎這小家夥天不怕地不怕的,又有公主之印,緊緊攥著就一路暢通無阻去了。
朱高熾府上雖被羅小虎半夜叫開門,但朱高熾剛剛開始接手監國,也恰好未睡。
從羅小虎出門到現在,其實有一個多時辰了。
畢竟許蘿筠是快子時才到的慎思堂,而她又多玩了些花樣。捉到現行後,又讓費緡和三個女官過來,聽她們甩鍋聽了好大一陣。
王景弘開始處置這件事,許蘿筠被王景弘擊暈捆好塞了布帛在嘴裡,費緡哪敢做什麼?
他隻盼趙輝信他的話,認為一切都是許蘿筠逼迫的。
於是王景弘讓他拿鑰匙給餘統去中使司架格庫查外府賬,又讓那掌記去拿內府賬,沒人敢說個不字。
因為他不僅本身就是和黃儼一樣級彆的大太監,又是奉太子之命而來。
公主府開府一個月都不到,原本並不難查清楚。
但費緡見餘統回來之後就繼續磕頭:“王公公饒命,駙馬爺饒命,是許蘿筠讓奴婢把那些禮單原本先燒掉的,說是架格庫地方小。”
“真是好膽!”王景弘不由得大怒,“你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