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眉頭猛地一擰,轉頭望去。
隻見張耳和張山兩兄弟,領著他們的婆娘吳氏和錢氏,四個人正站在院門口,賊眉鼠眼地朝著院內張望。
當他們的目光落在劉大壯懷裡那袋白米,以及堂屋桌上那尚未收拾乾淨、依稀可見肉塊和青菜的殘羹剩飯時,四雙眼睛齊齊迸射出餓狼般的綠光,貪婪與嫉妒交織,幾乎要將那米袋和飯菜吞噬殆儘!
尤其是張耳和張山,他們白天在祠堂受了張平的羞辱,又眼睜睜看著老宅被拍賣,心中本就憋著一股邪火。
此刻見到張平寧可將如此精貴的白米送給外人,也不給他們這些“親哥哥”留一口,桌上還有他們平日裡想都不敢想的肉菜,那股邪火“騰”地一下就竄上了腦門!
“好你個張平!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有這等好米,寧願給一個外人,也不顧念我們這些親兄弟的死活!”
張山首先按捺不住,唾沫橫飛地指著張平破口大罵,一邊罵著,一邊就想衝上來搶奪劉大壯懷裡的米袋。
“就是!還有這肉!這菜!你從哪裡弄來的?定然是偷了搶了,不然你一個窮秀才,哪來這等好東西!”
張耳也紅著眼睛,配合著張山,與其婆娘吳氏和錢氏一起朝著劉大壯和桌上的剩菜撲去!
劉大壯哪裡見過這等陣仗,嚇得連連後退,死死抱住懷裡的米袋。
張平眼中寒光一閃,身形微動擋在了劉大壯身前。
“滾!”一聲低喝!
張山和張耳衝得最快,刹不住腳,眼看就要撞上張平。
張平不閃不避,隻是隨意地一抬手,一撥一送。
“哎喲!”
“啊——!”
隻聽兩聲慘叫,張山和張耳如同兩個破沙袋一般甩飛出去,一個撞在院牆上,滑落在地,抱著肚子哼哼唧唧;另一個則直接摔了個四腳朝天,半天爬不起來。
吳氏和錢氏兩個婦人見狀,嚇得尖叫一聲,腳步頓止,再也不敢上前分毫。
她們驚恐地看著張平,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這還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窮酸秀才張平嗎?
這力氣,這身手,簡直比村裡最壯的漢子還要駭人!
張平冷冷地掃了地上哀嚎的兩人一眼,語氣冰寒刺骨:“怎麼?我的東西,我想給誰便給誰,輪得到你們這兩個廢物來指手畫腳?”
他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如同爛泥般癱軟的張耳和張山,“不是已經恩斷義絕,脫離宗族了嗎?還眼巴巴地湊上來作甚?莫不是以為我張平還是以前那個任你們欺淩的軟柿子?”
張耳捂著被撞得生疼的肩膀,又驚又怒,卻不敢再放肆,隻敢叫嚷:“張平!你……你彆得意!就算脫了族,我們也是你親哥哥!你把好東西都給了外人,就是胳膊肘往外拐!不孝!”
“親哥哥?”張平嗤笑一聲。
“你們也配?為了幾間破屋,連親娘都能構陷,連兄弟都能出賣,如今倒有臉跟我提‘親哥哥’三個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吳氏和錢氏眼見自家男人吃了大虧,又見張平如今這般強橫,絕非善茬,兩人對視一眼,立刻變了臉色。
吳氏連忙上前一步,臉上堆起虛偽的笑容,聲音也變得諂媚起來:“三……三叔,您彆生氣,彆跟他們一般見識。他們也是一時糊塗,被餓昏了頭,才口不擇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