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林月柔和夏清荷何曾見過這般血腥的場麵,嚇得俏臉煞白如紙,緊緊捂住了嘴,連大氣都不敢出,身子抖得如同風中落葉。
那幾個原本還在地上呻吟的漢子,此刻也如同見了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隻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懼。
這……這哪裡是什麼窮酸秀才,分明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煞星!
“噗通!”
“噗通!”
接連幾聲悶響,那三個尚能動彈的漢子,包括那個捂著飆血手臂的,和那個被打掉滿口牙的,竟是掙紮著,齊刷刷跪倒在張平麵前。
便是那刀疤臉,也強撐著一口氣,從地上蠕動著,試圖做出跪拜的姿態。
“好漢饒命!大爺饒命啊!”
“我們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大爺和兩位夫人,求大爺發發慈悲,把我們當個屁放了吧!”
哭喊聲、求饒聲、牙齒漏風的含糊聲交織在一起,涕淚橫流,狼狽到了極點。
哪裡還有半分先前的囂張與淫邪,隻剩下搖尾乞憐的卑微。
林月柔和夏清荷緊緊依偎在張平身後,小臉依舊煞白。
先前那血腥的一幕給她們的衝擊太大。
此刻見到這幾個凶神惡煞的惡徒如此卑微,心中既有解氣,更多的卻是對這世道險惡的後怕,以及對自家夫君那陌生而強大一麵的震撼。
她們從未想過,平日裡溫文爾雅,甚至有些散漫的夫君,竟有如此雷霆手段。
張平眼神冰冷,掃過跪在地上的四個男人,聲音聽不出喜怒:“做這行多久了?”
那四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那刀疤臉掙紮著第一個開口,聲音嘶啞:“回…回大爺,的們也是被逼無奈,這世道…活不下去啊!也就乾了三…三個月……”
他話未說完,張平腳尖輕輕一點,一塊碎石激射而出,正中他那張滿是橫肉的臉頰。
“啊!”刀疤臉慘叫一聲,臉上頓時多了一道血痕。
“說實話。”張平的聲音依舊平靜,但那股寒意卻更甚。
另一個斷臂的漢子嚇得魂飛魄散,連忙磕頭如搗蒜:“大爺饒命!他說謊!我們乾這勾當快兩年了!都是他!都是他逼我們乾的!”
他指著刀疤臉,試圖將罪責推卸。
“兩年?”
張平的目光轉向他,“禍害了多少姑娘?”
那漢子身子一抖,囁嚅著不敢言語。
張平眼神一厲:“不說,現在就送你們上路。”
“我說!我說!”
那漢子徹底崩潰了,竹筒倒豆子般喊了出來,“前前後後…總有十…十五六個了!有…有幾個不聽話的…還…還被老大他們給……”
他沒敢說下去,但那未儘之言,已讓林月柔和夏清荷俏臉再度失色,眼中滿是驚駭與憤怒。
十五六個!還有被滅口的!
原來這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醃臢的罪惡!
張平的目光掃過林月柔和夏清荷,見她們臉上那無法掩飾的震驚與後怕,心中暗自點頭。
他的目的,達到了。
這兩個丫頭,未經風雨,今日這一遭,足以讓她們明白,這世道遠非她們想象的那般簡單。
善良要有,但防人之心,更不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