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們提著鐵鏈,硬著頭皮就要上前。
“等等!”
就在此時,一個身影猛地從宋洋身後衝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正是楊帆!
“不關我們公子的事!毒是小的下的!”
他抬起頭,臉上滿是豁出去的瘋狂。
“一切都是小的自作主張!”
張平冷眼看著這場主仆情深的大戲,心中毫無波瀾。
他冷冷開口,一針見血。
“我剛到飄香園門口,你便衝出來尋釁,米糧一直在庫房深處,你根本沒有下毒的時間。”
“不!我有!”
楊帆卻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瘋狂地大吼。
“就是我乾的!我早就看滿春樓不順眼了!他們搶了我們多少生意!我就是嫉妒他們能拿到迎春香,所以才想了這麼個毒計,想半路截了你們的糧,再敗壞他們的名聲!跟我們公子爺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一口咬死,將所有罪責都攬到了自己身上,那決絕的姿態,分明是要替宋洋頂下這足以殺頭的彌天大罪。
宋洋心頭那塊懸著的巨石,轟然落地。
他緊繃的背脊終於鬆弛下來,轉過身,看向楊帆的眼神複雜至極,既有劫後餘生的慶幸,又有毫不掩飾的嫌惡。
但他麵上功夫,卻做得滴水不漏。
他一個箭步上前,看似要攙扶,實則一腳不輕不重地踹在楊帆肩上,痛心疾首地怒斥。
“混賬東西!誰讓你自作主張的?我宋家世代經商,講究的是一個誠信為本!你為了這點蠅頭小利,竟敢行此下作之事,敗壞我飄香園百年聲譽,你是要氣死我嗎!”
他一番話罵得情真意切,最後甚至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公子……小的錯了,小的隻是……隻是見不得滿春樓那幫人得意……”楊帆趴在地上,哭得涕泗橫流,配合得天衣無縫。
好一出主仆情深,一唱一和。
張平抱著臂,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他靜靜地看著這二人淋漓儘致的表演,眼底的嘲弄幾乎要凝成實質。
這演技,若是放在前世,不拿個影帝都屈才了。
一旁的錢獲縣令此刻已是滿頭大汗,看看義憤填膺的宋洋,又看看地上死狗般的楊帆,一時間竟也拿不準主意。
案情急轉直下,主犯變成了從犯,這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僵持不下之際,一道沉穩而威嚴的聲音打破了僵局。
“既然他已經招供,那便沒什麼好審的了。”
是江陽泉。
這位鎮邊將軍始終麵無表情,此刻終於緩緩踱步上前,居高臨下地瞥了楊帆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隻螻蟻。
“楊帆,蓄意投毒,草菅人命,罪證確鑿。錢縣令,”他目光轉向錢獲,“拿下,收監,擇日問斬,以儆效尤。”
他言語間沒有絲毫波瀾,卻帶著一股軍令如山的鐵血之氣,不容任何人反駁。
“將軍英明!”
“殺了這天殺的!”
圍觀的百姓們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叫好聲,看向江陽泉的目光充滿了敬畏與感激。
錢獲如蒙大赦,哪裡還敢遲疑,立刻對著衙役們一揮手:“還愣著乾什麼!將罪犯楊帆,給本官鎖了!”
衙役們如狼似虎地撲上去,冰冷的鐵鏈鎖住了楊帆的脖頸和手腳。
楊帆不再掙紮,隻是麵如死灰地癱在地上,任由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