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死存亡的那天,你拋下爸爸,砍斷我的手臂時,應該沒有想過,你也會有今天吧?”
張彥辰剛要開口,蘇琉的椅子已經重重砸在他頭上。
即便是異能者,被當頭這麼砸一下也不輕鬆。
張彥辰鼻血都噴了出來,但更沉悶的攻擊接踵而至。
蘇琉高高舉起椅子,猛然砸向張彥辰,隨後再度舉起,再砸下,舉起,砸下……
她力氣不算大,但此刻就像被惡魔附體,在癲狂打砸之中發出了歇斯底裡的哈哈笑聲。
張彥辰口腔鼻腔裡全是血,牙齒也掉了好幾顆,尤其他現在就像個跳梁小醜,在所有人的漠視下,被一個連異能者都不是的小丫頭片子按著打。
劇痛和屈辱交織成怒火滔天的蜘蛛網,讓他恨不得掐斷蘇琉的脖子。
但在某雙冰冷綠眸的注視下,滿腔怒火和輕蔑都煙消雲散,畏懼得連躲閃一下都做不到。
蘇琉用儘了力氣去發泄怒火,當張彥辰終於頭破血流倒地不起時,她又哭又笑,沒有停下殘忍的攻擊。
“爸爸是為了救你才被異獸扯斷雙腿的,可你為了情人,根本不管爸爸的死活!”
“如果最後,你願意帶著爸爸一起逃生,隻要有治愈師在,爸爸至少能保住性命!”
“你就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根本對不起爸爸對你的養育之恩!”
“你以為我們死了,你就能平步青雲了是嗎?像你這種混賬東西,這輩子都沒有成為人上人的機會!”
血泊之中,張彥辰已經麵目全非,而蘇琉依然沒有停下,在怒罵之中狠狠將他頭顱都砸碎。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隻手伸來,握住了蘇琉的手腕。
“他快死了。”霍劫低聲阻止。
蘇琉憤怒地瞪他,“這種畜生有活著的必要嗎?”
“那也該由帝國法律來製裁,你不必擔負殺人的罪孽。”霍劫沒有太用力,蘇琉的手腕太過於纖細,稍不留神就會粉碎。
蘇琉不想停手,可是上將的綠眸裡寫著不容置喙。
意識到無法再複仇,蘇琉緊咬牙關,死死瞪著瀕死的張彥辰。
“還沒有結束。”
“我會讓你死。”
“你要比爸爸死得更慘,更可悲,永遠得不到你想要的結局!”
在張彥辰被擔架抬走後,蘇琉終於脫力,找了個角落緩緩沿著牆蹲下。
黃昏,作戰總部在被拆除,軍隊分批次撤離。
總指揮室裡,人影也漸漸少去。
蘇琉從睡夢中醒來,抬起頭,對上一雙漂亮又冷冽的眼睛,像森林裡平靜流淌的澄淨湖水。
晚風拂過,霍劫柔軟的黑色發絲輕輕飄動。
他蹲在蘇琉麵前,問,“要我送你回學校嗎?”
蘇琉抱緊雙膝,撇頭說,“我自己回去。”
“四千六百三十九公裡,你打算扒著飛艇螺旋槳飛回去?”
“反正不用騙子管,”蘇琉不敢直視霍劫,但嘴上不服氣地陰陽怪氣,“我這種一無是處的人,怎麼能耽誤堂堂伊維斯上將的時間?”
霍劫沉默了一下,沒有將道歉的話說出口,隻調侃,“你現在像一朵發黴的小蘑菇,不管你的話,很快就枯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