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哲眉頭一皺,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一聲晦氣。
他轉過頭,隻見一個瘦猴似的男人站在不遠處,三角眼滴溜溜地轉著,正上下打量他。
這不是他們家屬院的鄰居程大強是誰?
這程大強出了名的大嘴巴,平日裡最愛東家長西家短,捕風捉影地傳些閒話。
“喲,這不是許哲嘛,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
程大強咧著嘴,露出一口黃牙。
他幾步湊了過來,那股子劣質煙草味兒直衝鼻腔。
“你小子不是說要考大學?不好好在家溫習功課,跑這兒來乾啥?”
“這地方可不是你們這些半大小子該來的地方!錢是那麼好掙的?趕緊回家喝奶去吧!”
他一副長輩教訓晚輩的口吻,爹味十足。
許哲最煩應付這種人,尤其是在這種場合。
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在這兒“掙大錢”,不出半天,整個家屬院都得傳遍了,到時候指不定又生出什麼幺蛾子。
“程叔,您也來這兒轉轉?”
許哲淡淡應了一句,不想多做糾纏,拉了拉孫浩和鄭強輝的胳膊。
“鄭哥,耗子,咱們走。”
“哎,許哲,你小子彆走啊!”
程大強卻不依不饒地攔住他,賊眉鼠眼地打量著他,語氣帶著幾分促狹。
“我可聽說了,你小子出息了,要娶年家那丫頭,還要給十萬塊彩禮?怎麼著,你十萬塊彩禮準備好了沒有啊?”
他得意一笑,“要是你拿不出來,可彆怪我們老程家下手了!我家那小子,對婉君那丫頭可上心著呢!”
“雖然那丫頭被你小子給玷汙了名聲,不過我們家不嫌棄,願意要她這雙‘破鞋’!”
程大強這話,說得又響又亮,生怕周圍的人聽不見。
他壓根兒沒想過,他那個整天鼻涕拉瞎,見了人話都說不利索的傻兒子,也敢肖想年婉君這朵高嶺之花!
“轟!”
許哲隻覺得一股血氣直衝腦門!
他猛地頓住腳步,霍然轉身,眼神驟然變得冰寒刺骨,像兩把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剜著程大強。
“程大強!”
他的聲音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我警告你,嘴巴放乾淨點!你要是再敢說一句婉君不好,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程大強被他這眼神駭得一哆嗦,但仗著自己年長,又見周圍人多,梗著脖子嚷嚷起來。
“喲嗬,嚇唬誰呢你個小兔崽子!還敢威脅老子?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破事!強·奸犯!”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指著許哲,對著周圍看熱鬨的股民們嚷嚷開來。
“大夥兒都來評評理啊!這小子,許哲!就是那個前陣子喝多了,把人家年家黃花大閨女給糟蹋了的強·奸犯!”
“現在倒好,還敢在這兒大言不慚,說什麼要給人家十萬彩禮!我看他是牛皮吹上天了!”
然而,出乎程大強的預料。
周圍的股民們並沒有像他想象中那樣群情激憤地指責許哲,反而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這些日子,許哲在交易所的表現,他們多少都看在眼裡。
從最初的嘲笑,到後來的將信將疑,再到如今鄭強輝的死心塌地,不少人都暗中觀察著。
這小子看股的眼神,邪乎得很!那星娛文化,這幾天就跟坐了火箭似的往上竄!
“十萬彩禮……很多嗎?”
有人小聲嘀咕。
程大強看錯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