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替我傳一句話。”通天教主的目光變得深邃,“劍當有鞘,道亦有邊,好自為之。”
水火童子躬身領命,化作一道流光,直奔洪荒大地而去。
而在太清宮中,老子始終閉目靜坐,仿佛萬事不縈於心。隻是他那兩道長長的白眉,幾不可察地微微抖動了一下,終究是未發一言,無人知曉這位道門大師兄,究竟在推演著什麼。
盤古殿內。
當水火童子小心翼翼地捧著劍鞘,出現在這座粗獷宏偉的大殿門前時,祝融和共工的眉頭當場就立了起來。
“昆侖山的娃娃?來俺們這兒乾嘛?找打嗎?”祝融的暴脾氣差點就發作。
“坐下。”
沈武的聲音淡淡響起,他從殿內走出,目光落在了那水火童子和其手中的劍鞘上。
水火童子被祝融的煞氣嚇得一個哆嗦,連忙將劍鞘奉上,把通天教主的話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然後一溜煙跑了,生怕晚一秒就被這兩個凶神惡煞的祖巫給燉了。
殿內,祖巫們都好奇地圍了上來。
“十三弟,這老小子什麼意思?送個劍鞘,是瞧不起我們巫族沒兵器嗎?”共工摸著下巴,一臉費解。
沈武拿起那柄劍鞘,入手溫潤,帶著一股精純的劍意,卻無絲毫殺伐之氣。他摩挲著劍鞘上樸素的紋路,笑了。
“不,這不是挑釁,這是一份善意,也是一句提醒。”
他看向眾弟妹,解釋道:“通天教主這個人,性情爽直,最欣賞敢於挑戰權威的生靈。我們硬撼鴻鈞,讓他覺得很對胃口。所以,他派人送來劍鞘,是為示好。”
“但劍鞘的作用,是收斂劍的鋒芒。”沈武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他也是在提醒我們,凡事留一線,劍太鋒利,總是露在外麵,容易傷人,也容易被折斷。他在勸我們,行事不要太過,彆真的玩火自焚。”
帝江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位上清聖人,倒是個妙人。”
沈武將劍鞘隨手遞給後土:“小妹,你收著吧。這算是你那番話,結下的第一份善緣。”
他環視一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你們看,多有意思。我們什麼都還沒乾,隻是讓鴻鈞吃了個啞巴虧,這洪荒的大人物們,就已經急著自己站好了隊。”
“元始天尊,必然是視我等為眼中釘,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太上道君,無為而治,隻要不觸及他的核心利益,大概率會作壁上觀。”
“通天教主,成了潛在的、可以爭取的‘中立友軍’。”
“而那位天庭的帝俊陛下……”沈武的目光轉向三十三天外,笑容變得有些冷,“他現在,一定覺得自己抓住了天大的機會,正磨刀霍霍,準備當那把替天行道的‘刀’呢。”
祝融和共工對視一眼,剛剛被壓下去的戰意又冒了出來,摩拳擦掌。
“刀?太好了!俺的拳頭早就癢了!”
“十三哥,下令吧!咱們先去把那鳥皇帝的鳥毛都給拔光!”
沈武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他走到兩個“戰爭狂人”麵前,拍了拍他們的肩膀,笑容裡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戲謔。
“彆急。既然帝俊想當刀,角色都選好了,我們作為‘導演’,怎麼能不滿足他呢?”
他微微一笑,說出的話卻讓祝融和共工的眼睛瞬間亮得像兩顆太陽。
“我們得教教他,刀,有時候是會砍到自己的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