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跟你這白癡怎麼專心!”
沈武好整以暇地看著這一切,如同一個專業的導師,時不時出言點撥。
“帝江大哥,彆用蠻力去對抗空間,去‘說服’它們,讓它們為你讓路。”
“燭九陰二哥,你的意誌太剛硬了,時間如水,要學會順勢而為。”
“後土姐姐,你做得很好,試著將你的慈悲之心,與整個大地的悲憫合二為一。”
“祝融,共工……你們倆再吵,我就把你們的副本難度調成‘相親相愛,共度一生’模式。”
吵鬨聲戛然而止。
這種前所未有的修行方式,讓祖巫們如饑似渴。他們第一次發現,原來戰鬥和修行,可以如此“有趣”,可以如此直指核心。那層名為“心神”的窗戶紙,正在被一點點捅破。
就在巫族全員“閉關”,沉浸在精神世界裡瘋狂“練小號”的時候,洪荒世界,暗流湧動。
昆侖山,玉虛宮。
元始天尊端坐雲床,周身慶雲翻滾,三寶玉如意散發著清淨神光。但他緊鎖的眉頭,卻破壞了這番仙家氣象。
紫霄宮一彆,他總覺得心神不寧。巫族那“功過相抵”的結果,像一根刺,深深紮在他的道心之中。他想不通,一群不敬天、不禮聖的蠻夷,憑什麼能得到天道的垂青?
他掐指推算,天機卻是一片混沌。尤其是不周山方向,仿佛被一層濃得化不開的迷霧籠罩,任何試圖窺探的念頭,都會石沉大海。
這種未知,讓他本就高傲的心,更加煩躁。
三十三重天,妖皇宮。
帝俊的氣色比之前好了許多,但眼中的陰鷙卻更濃了。他麵前的河圖洛書之上,星光流轉,不斷推演著各種可能。然而,無論他如何推演,巫族的未來都像是被打了馬賽克一般,模糊不清。
“陛下,”白澤憂心忡忡地開口,“巫族自紫霄宮歸來後,便封鎖了不周山,十二祖巫氣息全無,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帝俊冷哼一聲:“消失?不過是躲起來當縮頭烏龜罷了。他們在紫霄宮出了那麼大的風頭,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躲起來,才是最聰明的做法。隻是……他們又能躲到幾時?待三講結束,本皇證道成聖之日,就是他們灰飛煙滅之時!”
話雖如此,那股被“陽謀”算計過的憋屈感,依舊像陰影般揮之不去。
然而,所有大能之中,感應最深,也最接近真相的,卻是那位看似無為的聖人首徒。
八景宮中。
太清老子靜坐於蒲團之上,身下,一張玄奧無比的太極圖緩緩旋轉,演化著陰陽生滅,萬物輪回。
他不像元始那般煩躁,也不像帝俊那般執著。他隻是在“聽”。
聽風,聽雲,聽萬物的呼吸,聽天道的脈搏。
突然,他那萬古無波的眉梢,微微一動。
在他的感應中,那穩定運行了無數元會,如同一台精密儀器般的天道長河,其下遊的某個位置,出現了一絲極其微弱,卻又無比清晰的……漣漪。
這漣漪並非來自某個生靈的突破,也不是法寶的出世。它更像……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天道這條“既定”的河道之外,憑空挖出了一條小小的支流。
這條支流很微弱,但它確實存在,並且在以一種蠻不講理的方式,分薄著主河道的水量。
“變數……”
老子緩緩睜開雙眼,那雙眸子仿佛蘊含著宇宙生滅的至理,古井無波的道心,第一次泛起了一絲真正的好奇。
是誰,有如此手段,能在合道聖人的眼皮子底下,撬動天道的根基?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無儘的時空,最終,落在了那片被迷霧籠罩的不周山上。
迷霧的深處,似乎有什麼全新的、他從未理解過的東西,正在悄然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