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給自己挖的坑,如今要麵對這種局麵,雲姒也沒什麼好說的。
討好彆人,不如提升自己。
“主兒,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見雲姒是這反應,蘭辛不禁有些著急:“雖然,那林姑娘人還怪好的,可她會影響主兒的地位……不然,讓奴婢和陸漁想個辦法把她趕走?”
雲姒:“你覺得她人好?”
蘭辛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確實很好。”
說完,她偷偷看了雲姒一眼,見她沒有生氣,才放下心來。
午後,雲姒休息了半個時辰。
這兩日用藥,再加每晚藥浴,她覺得身子輕盈不少。
一覺睡醒,精神是前所未有的好。
陸漁守在門口,等她出來,又跟她說了一個消息。
“主兒,你知道殿下遇刺那晚,進宮去乾什麼了嗎?”
雲姒搖頭:“不知。”
“奴婢剛剛路過教武場,從幾個侍衛口中得知,原來,主兒跟殿下和離的事情,殿下沒有跟宮裡稟報,但不知道是誰泄露了消息,把這件事傳到了皇上的耳裡。”
他竟然……沒有跟宮裡說?
那皇家玉蝶……
雲姒的心微微一緊。
陸漁還在繼續說,聲音既憤怒,又擔憂。
“說是有人狀告殿下,把罪臣之女窩藏在府中,皇上把殿下叫去宮中問詢,不知殿下是如何解釋的,最終皇上隻斥責了殿下一通,讓他在禦書房外罰跪了兩個多時辰,才放他離宮。”
雲姒聽完,平靜的心緒被激起一絲漣漪。
不用想也知道,他頂了多大壓力,才換來她如今這一方安穩的容身之所。
他總是這樣。
默默付出,不求回報。
晚上,雲姒特意梳妝打扮一番,拎著一壺酒去了主院。
秦野近日忙著驗收新製的連弩,兩年之內,已經出現過數批質量問題。
這些事本應由兵部侍郎沈謙負責督辦,但沈謙失蹤數日,兵部尚書將責任推給工匠,事情得不到解決,帝王震怒。
沒人敢迎難而上。
秦野在這個時候,將這個燙手山芋接了過來。
“殿下,這批連弩的機括又有問題。”
書房內,牧澤遞上一把弩機,語氣凝重:“和上個月那批一樣,射到三十發就會卡弦。”
秦野接過弩機,指腹撫過機括處新鑄的銅件,眼神漸冷。
這批銅件的成色明顯不對。
本該是上好的赤銅,卻被摻了雜質。
他太熟悉這種手法,當年在錦州街頭,那些黑心鐵匠也是這般偷工減料。
“查過這批銅料的來源嗎?”
“屬下已經查過。”牧澤壓低聲音:“銅料是從沈家名下的礦場采買,但銅料運進軍械司之前是沒有問題的,問題還是出在……成品上。”
這就很奇怪了。
“或許,咱們查錯了方向。”
坐在角落裡的一名黑子男子突然出聲:“牧澤,彆再查銅料了,這幾日,安排幾名眼線進軍械司,盯著那些工匠師傅。”
“曲先生,你的意思是,問題還是出在工匠師傅的身上?”
“是與不是,得查過才知道。”
“好,屬下這就去辦。”
牧澤正要離開,秦野見他衣襟上染了血跡,不由蹙眉:“你的傷口還沒愈合嗎?回頭讓季大夫給你開點好藥。”
“屬下好的很,殿下無須擔心。”
牧澤離開後,曲昀也起身,打了哈欠,拍拍屁股準備走人。
“好困,涼州新店開業,錦州的酒樓翻修,京中的小報也需要我過審,我天天來回奔波,已經好幾天沒睡過囫圇覺了,隻要不是天塌下來,殿下都不要來打擾我。”
兩人前後腳離開,在門口碰到雲姒。
牧澤裝作沒看見,直接走了。
曲昀倒是樂嗬嗬的打招呼:“王妃來了,快進去吧。”
雲姒朝他點點頭:“曲先生慢走。”
曲昀一臉懵。
王妃今天這麼客氣?
雲姒笑意盈盈的走進書房,徑直走到書案前,看向秦野問道:“殿下忙完了嗎?”
“嗯。”
秦野神色淡淡:“你來的正好,跟你聊聊那個神秘人的事。”
雲姒的目光,落在他那張幾乎無可挑剔的臉上。
從她回府以後,他總是冷冷淡淡,讓她很是挫敗。
如果他不在意她,她可以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可明明……
雲姒心中忽然竄出一絲邪念。
“不急。”
她把酒壺放到一邊,身子前傾,指尖輕輕點在他的手背上,順著他的腕骨緩緩上移,最終停在他緊繃的下頜。粉潤的唇貼近他耳畔,嗬氣如蘭:“殿下。”
秦野眸色黑沉,身體微微僵直。
他猛地扣住雲姒纖細的手腕,掌心灼熱,力道卻克製,隻將她稍稍推離:“雲姒……”
“是你先招惹的我。”
雲姒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理直氣壯用曾經的舊賬來倒打一耙:“你給我下藥,毀我名聲,怎麼,才過去一年,你就不想負責了嗎?”
“……”
秦野渾身僵住,眸色一片晦暗。
良久,才低聲說道:“是你不要本王負責。”
雲姒心底蔓出一抹苦澀,麵上卻不顯,眼波流轉間,勾人而不自知:“我錯了,殿下還要我麼?”
上輩子與秦野相處一年總結的經驗。
坦誠,直接。
秦野盯著她此刻顯得嬌媚動人的臉,眼神暗沉灼熱。
滾燙的呼吸交纏,雲姒感覺被他目光掃過的地方像是要燃燒起來,心底劃過一絲顫意。
這個姿勢,很不舒服。
中間隔著的書案抻的她腰疼。
雲姒身體剛往後退了一點,就被秦野一把拉近:“撩完了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