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孫家已然成為棄子,謝家必定會想儘辦法榨乾他們最後的價值。”陳洛沉聲道。
“通敵叛國這等重罪絕非兒戲,孫家敢如此行事,背後必定有謝家指使。”
他繼續分析:“謝家最終目標仍是嶽父大人您。即便計劃失敗,也算給了相府一個警告。”
謝家的手段向來狠絕,從孫家到五毒教的下場就可見一斑。
任何失去利用價值的棋子,謝家都會毫不猶豫地拋棄。
而那些可能威脅到謝家的人,他們更是會毫不留情地滅口。
不過這次謝家的行動顯得過於倉促,似乎欠缺周全考慮。
更令陳洛在意的,是謝興朝那番話。
顯然是他某些舉動觸怒了謝興朝,才促使謝家如此急切地陷害相府。
孫家那邊想必也沒料到,謝家的動作會如此之快。
所有變故,竟都在一日之內接連發生。
“那我們現在能做什麼?”上官南煙問道。
周荷輕歎一聲:“隻能等了,其他的什麼都做不了。”
“嶽母說的是,眼下除了等待,確實彆無他法。”陳洛附和道。
上官乾其實可以求見聖上,隻是此刻聖上恐怕也正為此事頭疼,未必有暇接見。
上官南煙蹙著眉,顯然不適應這牢房的環境,但眼下也彆無選擇。
陳洛也是頭一回蹲大牢。
他並不擔心大寧皇帝會治相府的罪,真正讓他掛心的是自己的百花香生意,還有那些辛苦賺來的白銀。
如今這般境況,百花香肯定要關門歇業一陣子,他隻盼著離開這天牢後,那些銀錢還能如數取回。
翌日,獄卒送來了早晨的牢飯。
自然比不得相府的珍饈美味,但此刻也容不得挑剔。
正啃著白麵饅頭的陳洛忽聽有人喚道:“陳公子。”
他抬頭望去,隻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太監站在牢門前。
“魏公公?”上官乾急忙起身,“陛下那邊可有消息?”
來人正是司禮監掌印太監魏淮。
“相爺莫急。”魏淮微微躬身,“陛下自會查明真相。雜家此來,正是為此事。”
“這位公公是來找我的?”陳洛走到上官乾身旁,望向門外的魏淮。
“正是。雜家奉陛下旨意,請公子走一趟。”
“我?陛下要見我?”陳洛指了指自己,又看向上官乾。
上官乾頷首:“去吧,或許陛下是要你協助查辦此案。”
陳洛無法推辭。
麵對大寧皇帝的召見,不去不僅是不給麵子,更可能給相府多添一條罪名。
待獄卒打開牢門,他隻得跟隨魏淮離開天牢。
“爹爹,他會平安無事的,對嗎?”上官南煙憂心忡忡。
上官乾歎息:“如今我們隻能相信洛兒,也相信陛下了。”
走出天牢,陳洛才發現天色已晚。
皇宮的規模遠超想象,他跟著魏淮穿行在迂回曲折的宮道中,許久仍未到達目的地。
“魏公公是要帶我去麵見陛下吧?”
“自然。公子莫非擔心雜家圖謀不軌?”魏淮笑道。
陳洛連忙搖頭:“不敢不敢,隻是感歎皇宮如此宏大,無人引路怕是要迷失方向。”
“那公子可要跟緊了,千萬彆走丟。”
不多時,二人來到一座宮殿前。
魏淮讓陳洛在外等候,自己先進去通報,片刻後出來道:“公子請進,莫讓陛下久等。”
陳洛謹慎地步入殿內,抬眼便見一道明黃身影,立即躬身行禮:“草民陳洛,叩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