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貞起初並未察覺到什麼,依舊滿臉囂張地與曹魏對視。
然而,伴隨著時間一息一息的過去,莫名的不安感悄然爬上秦貞的心頭。
他的眼神開始遊移,逐漸不敢再繼續跟直視曹魏那雙冰冷的眸子!
又過了七八息後,他更是主動錯開了視線。
而此時!
曹魏終於開口了,聲音低沉,字字鏗鏘:“小八,我是你兄長,也是大乾太子。你方才無規無據強闖孤地雅間,態度傲慢,言語無禮,冒犯頂撞,既無弟弟之禮,更無臣子敬儲君之道。孤且問你,如此行徑,是一個弟弟對兄長該有的態度嗎?”
這番話,曹魏擲地有聲,直指秦貞的失禮之處!
秦貞一時語塞,臉色青白交錯,半晌說不出話來。
然而曹魏此刻突然站了起來。
“踏!踏!踏!”
一步,兩步,三步,三步跨出,直接來到了秦貞麵前,低頭俯視著他,隨後一字一句問道:“孤在問你,這是臣子對儲君該有的禮數嗎?”
秦貞張了張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更加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他剛才確實沒有將曹魏這個兄長兼太子放在眼裡。
言辭間滿是挑釁與不敬。
眼下被對方以禮法尊製質問,他根本無從辯解。
見秦貞啞然,站在他身旁的老太監連忙站了出來,躬身替他辯解道:“還請太子殿下見諒,八皇子年紀尚幼,眼下正是天真懵懂之齡,並非有意冒犯殿下。念在他是無心之舉的份上,殿下貴為太子,又是八皇子的兄長,大人有大量,就饒恕他這一回吧。”
“嗬嗬!”
曹魏聞言,直接冷笑了一聲,隨後盯住了站出來替秦貞辯解的這個老太監,嘲弄道:“尚且年幼?天真懵懂?真是笑話!”
說著,曹魏伸手對著滿臉鐵青,緊握著雙拳的秦貞一指,再度道:“若孤沒記錯,八弟去年便已加冠了吧?去年加冠的話,今年便是十七歲,而這般年紀之人,放眼整個大乾,都早已是一家支柱,都早就應該明白禮法,知曉尊長了。怎的,八弟從小接受皇室教導,自幼有大儒授學,反倒連半點禮法都不懂?”
此言一出!
雅間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老太監的臉色一僵,秦貞的臉色更是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卻依舊無法反駁半句。
雅間外,主宴廳內。
一個個屏息凝神,側耳聆聽的賓客們,表情都古怪了起來。
麵麵相覷間,不少人的眼中都閃過了看好戲的神色!
寂靜,還是寂靜!
寂靜了十息後。
“唉!”
一道歎息聲,突然響起。
曹魏滿臉無奈和失望地長歎了口氣後,便開口了,打破了廳內的寂靜:“按理說,似你這般無禮,孤身為太子,理應狠狠懲戒你一番,以此來為天下萬民做表率才對。但念在你是初犯,且你冒犯的是孤,而孤又是你的皇兄,畢竟血濃於水,孤便不與你計較太多。”
說著,曹魏故意頓了頓,接著再度道:“但你畢竟犯了錯,不可不罰!這樣吧,孤就罰你今日回去後,親手抄寫《孝經》一百遍,三日之內交到東宮來,八弟,你可有意見?”
秦貞心中雖然很是不甘,同時也非常的憤怒!
但眼下形勢逼人!
他就算再怎麼不甘,再怎麼看不起曹魏這個東宮太子,但最終還是低頭認了錯:“臣弟知錯,臣弟沒有意見。”
曹魏滿意地點了點頭,“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錯,不枉皇兄我苦口婆心地如此教導你哦!”
秦貞聞言,牙關咬得更緊了。
他低頭拱手,恭敬地說了一聲:“皇兄,臣弟想起來有一件急事還未處理,先行告退。”
“去吧!”曹魏揮了揮手。
於是!
秦貞直接轉身,帶著老太監從雅間內退了出去。
然而,走出雅間後,秦貞的臉色卻陰沉得仿佛要滴出水來,眼神中滿是猙獰與怨毒。
他狠狠地瞪了雅間一眼,隨後一言不發,直接帶著老太監快步離開了這艘畫舫,顯然是咽不下這口氣。
主宴廳內的賓客們見狀,一個個眸子紛紛閃爍了起來。
很快!
聽香閣主畫舫之上所發生的這場對峙,很快就在九艘畫舫之上傳開了。
一時之間!
畫舫之上,暗流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