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結束後,由於洪澇,秋糧大幅減產,雖然上級下調了公糧征購任務,但人均口糧還是有所下降。
彩雲自留地秋後收了有一百多斤花生和幾百斤山芋,她本想今年的賭場應該能正常經營,現在看來落空了,老趙的賭場隻有少數人偷偷地在賭,規模太小。
眼下彩雲自留地收的這些花生成了她的負擔,集市管得很嚴,即使是自留地產的花生也不讓上市銷售,賭場這條路也被堵死了。
一天,玉蘭收到唐浩的來信,這是她上次在縣城演出回來後收到的第二封信。上一封信主要說了他的工作崗位已調整,新的崗位他非常喜歡,並未提及私奔和離婚的事。
玉蘭想,男人還是應該以事業為重,崗位剛調整就鬨離婚,影響肯定不好。至於私奔,她雖然想得很美好,但真要長期離開母親,她也接受不了。所以,她對來信的內容並沒有什麼特彆的想法。
但這次來信的內容,還是讓她感到有些緊張。信中說,他老婆又懷孕了,而且還提到,按法律規定,在妻子懷孕期間和分娩一年內,男方不得提出離婚。
彩雲看了這封來信,覺得有個更重要的問題,可能沒有引起玉蘭的重視,她問玉蘭:“唐浩在信中說他妻子的情況,你注意了嗎?”
“我看見了,說他老婆現在學乖了,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對他父母特彆好。”
“你說他在這個時候跟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他想傳遞什麼信號?”
“你可能想多了,我覺得他就是隨便這麼一說,並沒有什麼彆的意思。”玉蘭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她心裡還是有些犯嘀咕。
但一想到和唐浩一起相處時,他是那麼喜歡她,馬上就打消了顧慮,她堅信唐浩絕不會離開她。
“我覺得他可能不想離婚了。”
玉蘭很堅定地說:“不可能,唐浩說了,他不能沒有我,他讓我等他。”
“他要是真不離婚了,你怎麼辦?你考慮過沒有?”
“我不是說了嗎,我就跟您過一輩子,我不可能讓第二個男人碰我。”
“但願唐浩說到做到。”
“您就放心吧,我們不會有事的。”
一九七零年的春節就要到了,今年家中實在沒錢給小梅買東西,彩雲就讓玉強拿幾斤花生米送去,表示一下心意。
晚飯後,玉強提著花生米找小梅,家中隻有雲鳳帶著兩個孩子,玉強問:“阿姨,小梅在嗎?”
“她洗衣服去了,有事嗎?”
“沒什麼事,這是我媽讓送來的。”
“什麼東西?”
“花生米,我媽說,今年實在沒錢給小梅買東西,送一點花生米給您們過年用。”
“放那兒吧,回去代我謝謝你媽。”
玉強放下花生米就離開了。
剛到中戶前麵,就聽見似乎是小梅的聲音:“放開我,要不我喊人了!”
由於天已黑,看不清楚,他隻覺得前方有人影在晃動,便加快步伐,到了跟前才發現,三大頭把小梅摟在懷裡,小梅正在奮力掙紮。
“臭流氓!我抽死你!”“啪、啪、啪,”玉強上來就是幾個耳光,三大頭也不示弱,抓住玉強的手使勁咬了一口。
“你這個小兔崽子,還會咬人!”玉強發現腳下有一塊硬東西,拿起來就朝三大頭的頭部拍下去,三大頭哭著跑了。
膽戰心驚的小梅一下子抱住玉強哭了起來:“玉強,他不是人,上次就要和我親嘴。”
“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你躲出去了,不在家。”
“你和你媽說了嗎?”
“說了,我媽讓我躲他遠點。”
三大頭雖說才十五歲,但他發育早,比十七歲的小梅要高出半個頭,而且也很壯,所以,小梅根本抵抗不了他。
“以後他要再敢這樣,你就拚命地喊。”
“我怕丟人!”
“彆怕!你越怕他越來勁。”
小梅點了點頭,玉強把她送到家門口才回去。
三大頭被韓秀霞寵壞了,不管他乾什麼壞事,都不批評他。
他跑回家中,立即跟母親喊冤:“媽,我差一點被玉強打死了。”
“他為什麼打你?”
“他見我跟小梅說話,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把我朝死裡打,要不是我跑得快,可能就被他打死了。”
韓秀霞見兒子頭上的血已經流到臉上,兩個嘴角也都流血了,而且衣袖上也是血,立即就慌了:“紅兵,快過來,你看看三大頭被玉強打成什麼樣了?”
王紅兵從房裡出來,看了看三大頭,便問他:“玉強怎麼打你的?”
“他抓住我的胳膊,用磚頭使勁朝我頭上拍,我的腦袋肯定被他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