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翠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覺得不可思議,她隻知道上次陳主任來玉蘭陪他喝酒和上次求他幫忙的事,沒想到倆人之間關係這麼密切。
吃飯時,彩雲把李尚虎和王紅兵、陳向東也請來了。由於陳主任這次來,隻有他和司機兩個人,所以,這頓晚餐就是一個普通的家宴。
彩雲安排尚虎和陳主任坐上席,但王紅兵堅持讓玉蘭和陳主任坐在一起,尚虎也是這個意思,彩雲隻好同意了。
席間,陳主任問王紅兵:“你當支部書記這幾年發展了幾個黨員?”
“這個我應該檢討,一個也沒發展,這項工作我確實重視不夠,不過,玉蘭我們已經作為入黨積極分子,正在進行培養。”
“吐故納新,是黨組織的一項重要工作,是保持黨的隊伍純潔性的重要舉措,像陳玉蘭這樣的積極分子,應當加強培養,條件具備了,就及時吸收到黨組織中來,為黨組織注入新鮮血液,增添新的活力。”
“是,我們立即辦。”
這時,玉軍端了一杯酒走到陳主任麵前:“陳主任,我敬您一杯!”
“好,這酒我喝,但你要告訴我,你的成績如何?”
“期末考試,數學和物理全年級第一名,總成績第二名。”
“好樣的!,沒給我丟臉,我隻覺得你成績不會太差,否則,你姐也不好意思去找我,沒想到你這麼棒!”
彩雲把有翠也喊過來:“陳主任,您幫了我們大忙,我們全家一起敬您!”
陳主任也站起來,端起酒杯對彩雲說:“你這個母親不簡單,兩個兒子都上了學,女兒雖然沒上學,也能自學文化,不但戲唱得好,而且舞也跳得好。”
陳主任的一番話,樂得彩雲嘴都合不上:“謝謝陳主任的誇獎!”
王紅兵道:“玉蘭也是生產能手,在女社員裡,除了婦女隊長,隻有她被評為十分工。”
陳主任對王紅兵說:“我覺得玉蘭具有當領導的潛力,你們要好好培養。”
“是,我們一定照辦!”
酒席散後,彩雲讓玉蘭送陳主任去王紅兵的書屋休息。
睡覺時,小魚寶又回到有翠的身邊,彩雲把小鳳帶在身邊。
夜裡,小鳳可能是餓了,開始哭鬨起來,彩雲怎麼哄也不行,接著小紅也哭起來,有翠喂了奶後,不一會就睡著了。
小鳳還是在哭,彩雲抱過來讓有翠給她喂奶,有翠不同意,隻好把她放到搖窩裡繼續哄她。
有翠看不下去,便穿起衣服跑過去喊玉蘭。
一輪明月懸掛在空中,有翠覺得都快下半夜了,她覺得玉蘭這麼晚還不回來,肯定沒乾好事。
她來到王紅兵的書屋門口仔細聽了聽,由於小鳳的哭聲太大,什麼也聽不清。
她敲了半天門,裡麵一直沒反應。沒辦法,她隻好大聲喊玉蘭的名字。這時,門終於打開,屋裡黑燈瞎火的,玉蘭低著頭從裡麵走出來。
有翠見她衣扣還沒扣好,便跟她說:“把衣扣扣上。”
玉蘭低頭看了一下,連忙糾正,回到家中,抱起小鳳就給她喂奶。
小東西終於不哭了,吃得很帶勁。
站在一旁的有翠看了,忍不住嘟噥起來:“光顧自己快活,連孩子也不管了,像個做媽的嗎?”
玉蘭道:“陳主任唱京劇正在興頭上,不讓我走,我也沒辦法。”
“燈都關了,衣服也脫了,還唱京劇呢,誰信啊?”
“你給我閉嘴!”玉強在裡屋訓斥有翠。
玉蘭也回擊道:“你胡說什麼?我們倆一直都在唱京劇。”有翠當著家人的麵這麼說,讓她感到很氣憤。
彩雲也趕緊聲援玉蘭:“是啊,陳主任特彆喜歡京劇,你千萬不能亂說。”
三人同時衝著有翠來,讓她感到很生氣,她親眼看見玉蘭開門時,屋裡黑燈瞎火的,唱京劇為什麼要關燈?為什麼要把衣服扣子解開?顯然沒有說實話。
她覺得在這個家裡,關鍵時刻他們三人總是抱成一團,隻有自己才是外人。
她越想越來氣:“行了,是我錯了,玉蘭,你快過去吧,陳主任還在等著你呢,把他伺候好了,他能讓你入黨、當領導,多好啊!”
彩雲憤怒地吼道:“玉強,還不管管你媳婦。”
玉強立刻衝出去,上去就是幾耳光,打得有翠嘴角鮮血直流,又把她拖到房裡扔到床上,由於用力過猛,有翠的頭部撞到了牆上。
有翠不禁放聲大哭,嚇醒了小魚寶,也跟著一起哭,玉強見有翠抱著孩子,舉起的手又放下了,有翠再也不敢說什麼,隻是抱著兒子一起哭。
睡得迷迷糊糊的玉軍,也被驚醒了:“媽,大嫂怎麼了?”
“沒事,跟你哥吵架,快睡吧。”
玉蘭慶幸弟弟睡得死。
第二天早上,有翠覺得頭部被撞擊的部位還是疼,他用手一摸,發現那裡鼓起一個大包。
她心裡感到很難受,覺得自己沒有什麼錯,錯的是玉蘭,可是一家子都為她說話,而自己卻遭到丈夫的毒打。
她想起上次在地裡乾活,玉強當眾打她的情景,與婆婆不無關係,而這一次,顯然是婆婆直接指使的結果。
有翠對不守婦道的人深惡痛絕,她覺得婆婆和玉蘭就是不守婦道的人。當時養父要她以換親的方式嫁給玉強,她的內心是有顧慮的,但為了儘快跳出火海,她最終還是同意了。
原來她覺得玉蘭和向東的事隻是傳聞,一直都沒放在心上,現在她親眼看見玉蘭和陳主任的關係,而且敲了半天門都不願出來,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而婆婆明明知道是怎麼回事,她不但不指責,反而為她袒護,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她不知道二十四小時內不能熱敷的道理,竟然用毛巾泡熱水進行熱敷。
玉強看見後,覺得自己太衝動,下手太重,把她打成這樣,感到有些後悔,趕緊讓她改用冷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