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虎邊吃邊說:“還放了紅糖,真好吃,玉蘭,聽說你又當上了婦女隊長?”
玉蘭道:“是啊,楊隊長多次找我談,大夥也支持我乾,我也不好推辭了。”
“這是好事啊,年輕人應該勇挑重擔。”
“可我就是太認真,上任沒多久,就和楊隊長吵了一次,弄得挺不愉快的。”
“為什麼吵啊?”
“為完成上級水稻種植麵積,隊裡將有些旱田改種了水稻,結果老是歉收,社員們都有意見。我建議改回來,還是種旱作物,楊隊長怕被追責不願改,我堅持要改,我說要追責的話,我直接去找縣革委會陳主任做檢查,楊隊長聽我這麼一說,才同意改了。”
“陳主任現在是縣委第一書記了,以後應該喊他陳書記了。”
“什麼時候的事?”
“有一段時間了。”
“還是最大領導嗎?”
“當然。”
“那就好。”
“省委發文件了,要求尊重生產隊的自主權,你堅持得對,不會被追責的。”
“最近縣裡也在推行‘自由種植’,以後種田的事生產隊就可以做主了。”
“這就對了。”
“李叔,抽一支。”有運給尚虎遞了一根煙,並給他點上。
“老張,不早了,我該走了,好好休養!”
“慢走啊!”
玉蘭道:“李叔,我送您一下。”
“不用。”
尚虎剛離開沒一會,玉蘭又追出去:“李叔等一下!”
“有事啊?”
“剛才忘了問您,我哥是不是當隊長了?”
“是的,聽說你哥表現不錯,大家反應很好。”
“真替我哥高興,終於當上領導了。”
“你也不簡單,婦女隊長兼民兵排長,下一步陳書記說不定還會讓你當大隊領導。”
“您最近見到陳書記了嗎?”
“經常見。”
“他和您說到我了嗎?”
“怎麼,想他了?”
“李叔,您說什麼呢?我就是隨便問問。”
“他經常提到你,說你是個好姑娘,不但漂亮,還很單純、善良,非常可愛,就是你嫂子太厲害。”
“他真是這麼說的?”
“我的話你還不信啊?”
“好長時間沒見他了,我覺得他可能把我忘了,他那麼大的官,肯定會有好多女的圍著他轉。”
“陳書記這個人平時跟女同誌都非常嚴肅,沒想到他會跟你劃拳喝酒、扳手腕,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喜歡你。”
“他說我嫂子怎麼厲害了?”
“有一天晚上,你和陳書記在一起,你嫂子是不是過去把你喊回去了?”
“您怎麼知道的?”
“你媽跟我說的。”
“我媽也真是的,連這個也跟您說,李叔,我不送您了,再見!”
玉蘭聽了李叔的一番話,感到很生氣,她沒想到母親會把這些事都跟外人說,她懷疑母親是不是跟李叔好上了,要不,為什麼母親找他要什麼他就給什麼?
但她仔細一想,覺得幸虧有了他,否則,玉軍就不會有今天,大誌叔連自己的親侄子都沒有帶去,反而把玉軍帶去看病、學醫、參軍,她覺得應該感謝李叔。
有運拿著二十塊錢來到賭場,心裡感到忐忑不安,他當看客時間太久了,現在身上突然有了錢,感到格外珍惜,恐怕又給輸了。他覺得這錢剛到手,還沒捂熱,跟自己還沒有黏性,很容易失去。所以,他覺得現在不能賭,必須等到二十四小時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