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這些。”
“你哪來的‘紙板’?”
“剛子哥給我做的,他做的‘紙板’特彆神奇,贏得多輸得少。”
“為什麼?”
“保密,剛子哥不讓說。”
“跟我也不能說嗎?”
“我跟您說了,您不能告訴彆人。”
“行。”
“他把細砂子和漿糊摻到一起,然後塞到‘紙板’裡,再將‘紙板’的縫粘住,‘紙板’就不好被掀翻,進攻時風力也大。”
“這小子還挺能琢磨。”
兩天後,有運發現他藏在父親床上的錢沒了,他立馬就慌了:“爸,我放在您枕頭下麵的錢怎麼沒了?”
“你哪來的錢?”
“您彆管,我就問您這錢哪去了?”
“你要是不說,我就不告訴你。”
“是我贏的。”
“胡說,是不是你賣豬的錢?”
“您都知道了,還問我乾什麼?”
“你個敗家子,你賣了多少錢?”
“九十五。”
“那三十五到哪去了?”
“抵債二十,輸了一些。”
“那六十塊錢你就彆想了,我讓玉蘭藏起來了。”
“怪不得玉蘭這兩天不提找豬的事了,原來這錢落到她手裡了。”說完,拿起鐵錘去砸玉蘭箱子上的鎖。
“爸,你砸我媽的箱子乾什麼?”小鳳跑過去,拉住有運,不讓他砸。
“滾!”有運使勁一推,將小鳳推倒在地,當時就哭了起來。
東平過來,拉起小鳳哄她:“好了,不哭了,你爸發瘋了。”他見鎖已被有運砸開,正在翻東西,可他無力製止他,隻能任他折騰。
這時,玉蘭挑水回來了,一進門,小鳳就向母親告狀:“媽,我爸把你的箱子砸了。”
玉蘭放下擔子跑過去,見箱內的東西全部被他扔在地上,當時就火了:“你瘋了?你想乾什麼?”
“你把錢藏哪去了?是不是藏到你野男人那去了?”有運在箱子裡沒有找到錢,他懷疑玉蘭把錢轉移出去了。
“反正不在家裡,你要想好好過,就彆打這錢的主意了。”
“你什麼意思?你還真想嫁給李尚虎?”
東平聽不下去了:“有運,你胡說什麼?”
“爸,你不知道,她早就跟李尚虎勾搭上了。”
“胡扯,尚虎現在都很少過來。”
“他是很少過來了,你沒發現玉蘭晚上經常出去嗎?您知道她乾什麼去了嗎?她就是和尚虎快活去了。”
玉蘭覺得這事有必要澄清一下:“我晚上有時去找楊隊長商量工作,有時去給五保戶乾活,有的夫妻吵架鬨矛盾我去做工作,絕沒你想的那麼庸俗。”
“說得好聽,這都是光明正大的事,為什麼白天不做偏要晚上去做?”有運根本不信玉蘭的說法,他覺得她就是找李尚虎去了。
“晚上沒事又安靜,說話方便。”
“彆狡辯了,我知道你喜歡李尚虎,我可以讓你去跟他快活,但你彆斷了我的財路,不讓他過來啊。”
東平訓斥道:“你給我閉嘴!”
“爸,你知道嗎?你兒媳婦已經成了李尚虎的女人了,我不能讓他白睡我的老婆。”
東平實在聽不下去了:“你越說越不像話,給我滾出去!”
“臭娘們,想跟野男人快活就給我交錢,否則,我就把你們倆的事捅出去,看你怎麼當乾部?”說完,氣衝衝地走了。
東平趕緊安慰玉蘭:“彆聽他胡說八道,你一定要把那錢藏好,大旱之年就靠這點錢度荒了。”
“知道了。”
楊家崗夏季小麥收成不錯,但秋季水稻基本絕收,隻有旱作物收了一部分。所以,如何度過這個荒年,玉蘭感到壓力很大。
她把這六十塊錢,還有尚虎和母親平時給她的錢,全部放在母親那裡。等快斷糧時,再到母親那裡取錢應急用。
彩雲把玉蘭交給她保管的錢,用一個手絹小心翼翼地包好,放在箱子底下,她對女兒的生活處境深感同情,但又沒什麼好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一天早上,彩雲聽到小喇叭播出一個重要新聞——
中國共產黨第十一屆中央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公報,一九七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通過。
中國共產黨第十一屆中央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於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十八日至二十二日……
當彩雲聽到:全國範圍的大規模的揭批林彪、“***”的群眾運動已經基本上勝利完成,全黨工作的著重點應該從一九七九年轉移到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上來時,她興奮地喊了起來:“玉強,你聽廣播了嗎?”
玉強道:“正在聽,真是鼓舞人心,看來我們這條路走對了。”
“我也有這種感覺,估計報紙很快就能過來,到時候好好學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