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裡扒外的東西!”
“對不起,我們隻好趕豬去了。”
“你們這麼乾,早晚要遭報應的,將來不得好死!”
“你要再敢罵人,就把你送派出所去。”
這一次,裡麵的人不吭聲了。玉蘭覺得他也有害怕的時候,便警告他:“跟你兒媳婦說,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讓她儘快去結紮。”
說完,玉蘭他們趕著那兩頭豬走了。
王家峪的窮是出了名的,人們常用窮得叮當響來形容這裡,可許多老人那種“多子多福”、“養兒防老”的傳統觀念根深蒂固,很難一下子改變。一向善良的玉蘭,迫於工作壓力,也做了一些違心的事,得罪了不少人,但沒辦法,這是她的工作。
彩雲為這事,還說了她:“富銀這個人不是東西,連王紅兵都讓他三分,你惹了他,將來麻煩少不了。”
“我要是放過他,以後的工作就沒法做。”
“我不是說了嗎?你可以變通一下,跟他家裡的人和村委會的人都說好了,要是有人問,就說已經罰了,不就行了嗎?他是王紅兵的親侄子,誰還不明白?”
“我可乾不了那種事。”
中午吃飯時,彩雲見玉蘭又出現惡心、嘔吐的表現,便問她:“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玉蘭道:“我好像有了。”
彩雲驚訝地道:“是嗎?多久了?”
“估計二個月左右。”
秀麗立即插話道:“姐,恭喜你!”
有翠也說:“養父一直都盼孫子,這次看能不能生個男孩?”
玉蘭道:“這誰也說不好,就看老張家的造化了。”
午飯後,彩雲把玉蘭喊到後院問她:“這孩子是誰的?”
“應該是有運的。”
“怎麼?他的病好了?”
“有時行,有時不行。”
“怎沒聽你說啊?”
“這有什麼好說的?”
“什麼時候開始的?”
“春節後,有幾次他一高興就行了,我也感到很奇怪。”
“會不會是陳書記的?”
“您說什麼呢?我們倆根本就沒那事。”
有運不知道自己的病是不是好了,反正有時行,有時又不行。但他和父親分析,這孩子應該就是他的。
因為有濤最近和玉蘭基本上沒什麼來往,主要是他老婆看得太緊,沒有機會。
晚上,彩雲從油坊回來,正好遇上三大頭從她家出來,她心頭一顫。到家後,見兩個孩子都在做作業,秀麗正在房裡看書,便問她:“三大頭過來乾什麼?”
“他這人怎麼回事?拿了一瓶雪花膏,說是送給我的,放在這裡就走了,我喊都喊不住,真是神經病!”
“他這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以後躲他遠點。”
“我知道,麻個我就給他送去。”
“給我,現在我就給他送去。”
彩雲猜想三大頭這個臭流氓,可能會打秀麗的主意。但沒想到會這麼快就開始下手了,千裡之堤,潰於蟻穴,她要在第一時間堵住這個蟻穴。
她想,玉軍不在家,秀麗又長得這麼漂亮,肯定會有些男人打她的主意,她必須把她看住。
秀麗早晨上茅缸解大手,正在關鍵時刻,“秀麗,早上好!”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得她無所適從,她扭頭一看,原來是三大頭,正伸著脖子盯著她看,她感到渾身不自在,但也沒辦法,隻好低著頭,一言不發。
“我送你的雪花膏,是不是兩個孩子告的密?你婆婆又給我送回來了。”
三大頭見秀麗不吭聲,繼續說:“沒關係,找機會我再給你送過去。”
秀麗回家後,問婆婆:“我們家的茅缸為什麼要和三大頭他們家的挨在一起?”
“我來到這個家的時候,就是那樣,怎麼?你覺得不好嗎?”
“我覺得不方便,能不能挪到靠二叔他們家那邊?”
“挪那邊去,正好對著我們家的後門,不吉利。”
“要不就在上麵搭個小棚子,這樣,下雨時也不會被雨淋著。”
“農村都是這樣,你這麼弄了,彆人會笑話的。”
秀麗覺得婆婆不想動,也就沒堅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