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軍見秀麗進來時的那股興奮勁,就知道她的目的達到了,便問她:“政委是以什麼名義給你要的車?”
“他麻個下午去後勤部,讓我們跟他一起走,他下車後,就讓我們去接站。”
“趕巧了,順道。”
秀麗心想,什麼趕巧了?就你這個書呆子,哪知道我們倆是什麼關係?他不安排我能饒得了他嗎?顯然是他沒辦法了,才想出這一招。
“告訴你,我父母來,你可要好好表現一下。”
“沒問題,保證讓二老滿意。”
“你做菜好吃,中午和晚上你負責做飯,每頓不少於六菜一湯。”
“好的,不知道他們愛吃什麼?”
“聽我安排,另外,你跟我父母介紹一下,就說我是招待所的所長。”
“領導隻說讓你負責招待所工作,並沒說讓你當所長啊?”
“讓我負責,我不是所長誰是所長?”
玉軍心想,招待所是醫院編外的一個臨時機構,所長也不需要任命,既然讓她負責,這麼稱呼也沒有什麼大問題,所以就答應了。
第二天下午.秀麗的父母下車後,見到女兒和女婿都來迎接,而且部隊還派車來接站,感到非常榮幸,到了家裡,樹熙外公外婆一喊,更是讓他們樂得合不上嘴。
秀麗領著父母,仔細看了主臥室和客廳,邊看邊介紹道:“這所有的家具和電器都是新買的,您們看這沙發,一拉開就是一張床,今晚我和玉軍就睡這兒,您們就睡我們臥室的那張大床。”
秀麗的母親道:“那多不好啊,還是我和你爸睡這兒吧?”
玉軍道:“爸的腰不好,睡大床會舒服些。”
秀麗的父親笑著跟老伴說:“還是玉軍想得周到,那我們就睡那大床?”
“好吧,孩子們的一片心意,我們也享受一下。”
秀麗的父親對玉軍說:“看到你們過得這麼好,說明你在部隊乾得不錯,秀麗嫁給你,真是享福了。”
玉軍道:“秀麗乾得也挺好,現在是招待所的所長了。”
秀麗的母親一聽,連忙稱讚道:“秀麗,你真棒!上次你來信這麼說,你兩個嫂子都不相信,覺得部隊不可能讓一個臨時工當領導,我們也以為你是開玩笑,沒想到是真的。”
玉軍道:“秀麗隨軍後,就不再是臨時工了。”
秀麗覺得玉軍說得不到位,立即補充說:“我不當所長,醫院能派專車接你們嗎?”
秀麗的母親似乎明白了:“是啊,一開始我們也覺得奇怪,原來是這麼回事,沒想到我們的女兒不但長得漂亮,還這麼能乾。”
樹熙拉著外婆的手,道:“外婆,您看看我的房間。”
“好,我看看,嗯,不錯,還有一張桌子,可以在這裡做作業。”
秀麗道:“他和樹紅晚上睡這兒。”
“這孩子不但長高了,也胖了,越來越像你了,將來一定是個俊男子。”
“虧得像我,要是像他爸,就麻煩了,將來找對象都困難。”
玉軍有點不服氣:“那可不一定,我的老婆比誰的老婆都漂亮,而且還那麼賢惠,那麼能乾,可謂萬裡挑一。”
秀麗道:“主要是我太單純,被你甜言蜜語騙到了手。”
晚上,玉軍和秀麗齊上陣,做了八菜一湯,秀麗還從政委那裡拿了兩瓶安徽名酒古井貢,還愣把政委也請來了,陪她父母吃飯。
兩位老人見這麼大的領導過來作陪,感到有些拘謹,秀麗跟他們說:“政委是我們老鄉,聽說你們來了,就想過來和你們說說話。”
政委道:“玉軍他們條件好了,你們難得來一次,在這多住幾天。”
秀麗的母親道:“謝謝政委,秀麗和玉軍他們在這,多虧有您關照,我和秀麗她爸給您敬個酒。”
喝完後,秀麗見政委好像沒有回敬的意思,便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他,這時,政委才端起酒杯回敬了她父母。
晚飯後,秀麗和玉軍領著兩位老人參觀了招待所、修理室、維修中心和科研室。玉軍手頭雖然有很多工作要做,但他不敢違背秀麗的“旨意”,隻好耐著性子陪著他們一起,在院內和院外散步。
回家後,玉軍陪著老丈人看電視,秀麗的母親把她喊到臥室關上了門,問她:“你們政委多大了?”
秀麗道:“四八年的,四十多了。”
“看著也就三十多。”
“您問這個乾什麼?”
“他長得真英俊,這麼高大魁梧,跟你挺般配的。”
“媽,彆亂說!”
“吃飯時,我見你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是不是想讓他給我們敬酒?”
“您眼睛怎麼這麼尖啊?”
“他過來時,你就用眼睛瞟了他一下,你那個眼神和表情,我覺得你們倆關係可能不一般,你當所長是不是跟他有關?”
“媽,您說什麼呢?”
“行了,你不用瞞著我,你們倆是不是已經在一起?”
“您想哪去了,我們倆就是相互欣賞,沒有彆的意思。”
“我是你媽,還不了解你?這麼優秀的男人,又是老鄉,你會不動心?”
“人都是在變的,彆總是拿老眼光看人。”
“我隻是提醒你,玉軍人不錯,彆做對不起他的事。”
“您放心好了,我在他心目中,是最本分、最賢惠的女人,他不會多心的。”
“那就好。”
幾天後,秀麗的父母愉快地離開了這裡,回到了老家迪安。
秀麗父母走後不久,電視裡傳來安徽發大水的消息,國務院領導前往安徽視察災情。玉軍立即和大哥玉強取得了聯係,得知迪安的災情確實很嚴重,唐嶺鎮南邊有許多村莊的房子都被大水淹了,人已經搬到西山去了。
好在王家峪地勢高,沒有什麼危險。但周邊許多村莊都已進水,可誰也不願撤離,隻是在村莊外圍壘起了防水土埂。天氣預報說這幾天沒有大雨,大家也覺得,這雨下得差不多了,水應該很快就能下去。
玉蘭帶著慶貴也住在這裡,幫著母親一起喂甲魚,玉強每天扛著一把鍬,在幾個魚塘周邊巡查。雖然塘埂已經被水淹了,但魚塘周圍壘起的防護牆,還能起作用,他覺得這水兩天後就能退下去。
彩雲每天在家中虔誠祈禱,隻盼老天開恩,彆再下了。可天意偏不如人願,傍晚時分,烏雲再度翻湧而來,如濃墨潑灑,層層疊疊地壓向地麵。天空仿佛一口倒扣的黑鍋,沉甸甸地懸在頭頂,壓得人們喘不過氣來。
突然,一道閃電把烏雲撕得粉碎,閃電一道接著一道,雷聲一聲連著一聲,震耳欲聾,緊接著,大雨鋪天蓋地從空中傾瀉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