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後,彩雲跟玉軍說:“你們好幾年沒回來了,我們一起去上墳吧?”
玉軍道:“好啊,現在上墳有什麼規矩?”
“現在簡單了,就是燒點紙、放些炮。”
“村裡小店有賣的嗎?”
玉強道:“我都買好了。”
彩雲帶著全家人來到老陳家祖墳,當來到公婆墳前時,她俯下身子給兩位老人燒紙:“爸、媽,安心吧,我會記住您們的囑托,讓‘馬到成功’變為現實。”
當看到玉軍給他父親燒紙時,彩雲跟他說:“給你爸多燒些紙錢,你爸活著的時候,心裡想著的就是你們幾個孩子。”
玉軍道:“我都想不起來我爸長什麼樣了。”
“你爸是六零年初走的,那時你還不到兩周歲。記得有一次,你爸從水庫工地回來,見你快不行了,就把你帶到工地上去。他每頓飯都分一半給你吃,不到兩周,你就緩過來了。可憐你爸因為饑餓、勞累,雙腿浮腫,經常在工地上暈倒,領導就讓他回來了。”
玉軍道:“這個領導還真不錯。”
彩雲說:“你不懂,你爸回來後,見生產隊食堂每人一小碗的稀飯都能照出人影,裡麵根本就沒有糧食,隻有一點點豆餅,說什麼也不願吃。”
玉軍道:“也是,這東西吃了有什麼用?”
“彆看裡麵隻有一點豆餅,這對你們小孩來說,喝下去就能活命,可你爸飯量大,他說全家的飯給他一人吃也救不了他,所以,他總是把他那份偷偷地倒給你們喝,沒幾天,你爸就永遠離開了我們。”
“爸,您是一位偉大的父親,您永遠活在我們心中。”
“你父親臨終前,給我留下唯一的一句話,就是希望我把你們撫養成人,父愛如山,深沉厚重,關鍵時刻,把生的希望留給了你們,把死的選擇留給了自己,這就是父愛。”
“可我離家太遠,清明想回來上墳都做不到,真的很遺憾。”
“土地是有靈氣的,無論你在哪裡燒紙,你父親都能收到。”
“我知道了。”
彩雲領著他們來到旁邊的一個田角,玉軍的二姐——玉翠就埋在這裡。
彩雲對玉軍說:“再給你二姐燒點紙錢。”
玉軍不解地問:“為什麼把她一人埋在這裡?”
“祖上有規矩,少亡不能入祖墳,所以,隻能埋在這裡。”
“二姐真可憐。”
“你二姐是個非常乖巧的孩子,有一次,食堂做的穀糠糊糊有點香味,你喝完了,哭著喊著還想要,她就把自己碗裡的倒給了你,那天晚上,她一覺睡過去,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玉軍道:“二姐,我們看你來了。”
“希望你們永遠都不要忘了他們,要知恩圖報,善待所有幫助過你們的人。”
“媽,我們記住了。”
有翠兩眼淚汪汪,眼前這一幕顯然觸動了她,她跟婆婆說:“媽,樹紅和樹傑都在,我想領他們倆去給他們的外公和外婆上墳。”
彩雲道:“好啊,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玉強,你也去。”
有翠他們走後,彩雲帶著玉軍他們去西衝看她租的那八百畝土地。
玉軍見了,感到驚訝:“媽,這圈起來的地都是您租的?”
“是啊,包括裡麵的水塘,我都租了。”
“這裡麵挖了這麼多水溝乾什麼?”
“養甲魚用,天冷了,甲魚就在這裡冬眠。”
“稻田養甲魚是個新課題,樹傑是學農業的,技術上應該能幫忙。”
“是啊,上次還把他們老師請來了。”
“我們戰友老家雖然養甲魚早,但好像也沒有在稻田養甲魚的。”
“你那個戰友提的建議真不錯,替我們好好謝謝他,要不,我們還真想不起來養甲魚。”
秀麗道:“媽,您可能還不知道吧?他那個戰友是女的,長得比我還漂亮,兩人好得恨不能穿一條褲子,所以,不用你提醒。”
彩雲樂了:“是嗎?你不吃醋啊?”
玉軍道:“你聽他瞎說,彆說小芳,就連我們全院也找不出哪個女的比她還漂亮的。”
秀麗道:“但你們倆好是真的吧?”
“那是戰友情,無可厚非。”
“戰友情?沒那麼簡單吧?她一人住一套房子,你晚上經常跑去乾什麼?”
“我做課題時,有時遇到臨床上一些問題,找她聊一聊,僅此而已。”
“鬼才知道你們倆在裡麵乾什麼?”
“你要是不信的話,下次你可以敲門進去看一看。”
“我一敲門,你們倆穿上衣服,我能看見什麼?”
“你們彆聽她瞎說,我們倆什麼事都沒有。”
彩雲見他們幾個朝回走,便拉住玉軍,問他:“你和那個女戰友究竟是怎麼回事?”
玉軍道:“是我幫她考上了軍校,她非常感激我,也非常關心我。”
“沒有彆的?”
“還能有什麼啊?”
“我覺得秀麗好像在吃醋。”
“她是在跟你們開玩笑,我整天到晚忙得活死,哪有心思琢磨這些東西。”
“我知道你不可能有這方麵的事,就怕秀麗多心,也動這個心思。”
“不會的,她這人非常賢惠,也很傳統,不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您放心好了。”
“即使她不動這個心思,可她這麼漂亮,免不了會有男的打她的主意。”
“這有可能,比如三大頭,但秀麗不吃這一套。”
“這不能一概而論,如果你們政委喜歡她,也許情況就不一樣了。”
“這更不可能,我們政委特彆正統,好多女的都喜歡他,但他從不動心。”
“他動不動心,你怎麼知道?”
“看得出來,他對女的一向都很嚴肅,誰也不好接近他。”
“他和你是老鄉,關係又比較好,還經常幫你們辦事,聯係的肯定就多,你還是應該多個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