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玉蘭去村委會值班,她把玉強也約過去,她問玉強:“你聽說了嗎?富銀放出話來,說西衝的水田要自己種,不再租給我們了。”
玉強感到驚訝:“是嗎?什麼時候的事?”
“我也是下午才聽說的。”
“你跟媽說了嗎?”
“還沒有,我怕她著急上火。”
“他們家的田正好在中間,沒辦法甩開,這還真不好辦。”
“他自己種肯定要使用農藥,這是存心在搗亂。”
“看來計劃生育的事他是真記仇了。”
“你先找他談談,摸摸情況,看他究竟是怎麼想的,回頭我們再研究。”
“對這種地痞無賴,我怕繃不住,弄不好會跟他動起手來,還是你去吧。”
“你說什麼呢?你忘了他上次跟我耍流氓的事了?”
“那就讓媽去吧?”
“媽都這個歲數了,不要遇事老讓她上,這樣不好。”
“這你就錯了,媽是越有事鬥誌越旺,對付這種人,她比你我都有招。”
“那還是我去跟媽說吧,你就彆提這事了。”
“為什麼?”
“你沒見媽這幾天有點不高興嗎?”
“是誰惹了她了?”
“除了你還能有誰?”
“我怎麼惹她了?”
“她想出資修橋的事,你是不是給頂回去了?”
“我還正想問你呢,這是不是你挑起的?”
“怎麼可能呢?是媽跟我商量,我隻是表示同意而已。”
“我跟你說,彆人當了領導,不但自己撈錢,連親戚朋友都跟著沾光,我們家的人都沒有這種想法,你就放心大膽地乾,但也彆拿家裡的錢去乾政府該乾的事。”
“我覺得媽的這個決定很英明,不但能得到領導的欣賞,而且也能贏得民心,對公司的長遠發展也有好處……”
“打住!我已經跟媽明確表示不同意,你就是說破了天也沒用。”玉強沒等玉蘭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
玉蘭見他態度如此堅決,也沒再說什麼了。
玉強回去後,還是繃不住,把富銀西衝水田要自己種的事告訴了母親。彩雲一聽頭就大了:“怕鬼有鬼,就怕有人搗亂,現在還真來了。”
玉強道:“您說他是不是要漲租金?”
“應該不是,估計還是計劃生育的事。”
“那以前為什麼租給我們?”
“那時他覺得劃算,也沒想到我們靠土地能賺這麼多錢,現在看我們這樣,他心裡可能不平衡。”
“那怎麼辦?”
“他家的田不但在中間,而且還處於上遊,我們又無法阻止他使用農藥,這對我們的威脅太大了,所以,必須設法讓他租給我們。”
“您有什麼好辦法?”
“這事不能著急,一步一步來,我們可以先提高租金,讓絕大多數租戶都積極支持我們,靠這種勢頭壓住他。”
“租金提多少?”
“我想把租金提到每畝每年三百元,租期十年,你覺得怎麼樣?”
“我看可以,就怕富銀不吃這一套。”
“我現在就找他談,看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彩雲來到富銀家時,他父親正坐在堂屋抽煙:“他表叔,最近身體還好嗎?”
富銀父親冷冰冰地問:“你來乾什麼?”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今年西衝的土地租金每畝漲到了三百元,你們家一年又可以多增加幾百元的收入了。”
富銀從廂房出來,氣衝衝地道:“我們不稀罕你們家那幾個臭錢,我們不租了,自己種。”
彩雲一看這架勢,心裡就明白了,這還真不是租金的問題,就是存心要搗亂。但現在不是跟他鬥氣的時候,小不忍則亂大謀,便耐著性子跟他說:“你在外麵打工,你爸身體也不太好,自己種很不方便……”
“這不用你操心,我們自有辦法。”
“你要是租給我們,這租金加上給我們提供歪歪肉的錢,還有用工報酬,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收入,請你們再好好考慮一下。”
“我們已經考慮好了,彆再廢話了,快走,我們要睡覺了。”他邊說邊把彩雲往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