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努力將小福擦乾淨,謹慎道:“幼貓本來就不比成年貓好養活,此番溺水,元氣大傷,恐怕還需要觀察三日,服藥三日,確保不會因為嗆水引發肺部毛病與風寒,才能脫離危險。”
見謝珩玉皺眉,大夫馬上殷勤誇讚,“按照草民以往診病的案例,溺水的貓多是救不活了,而王爺卻能及時救貓,可見王爺沒少學習救治動物的辦法啊,王爺妙手回春,草民佩服。”
謝珩玉聽聞,眉頭非但沒舒展,還蹙得更緊了。
小福不是他救的,而是……
謝珩玉忽然想到什麼,問,“救治動物的醫書,尋常人會看嗎?”
大夫搖頭,“自然是少,會看動物醫書的人,那都是對寵物真的上了心的。”
謝珩玉偏頭,“壽安伯。”
壽安伯連忙上前,“王爺。”
謝珩玉漠然發問,“那趙……”沒記住名字,“趙家女有養動物嗎?”
壽安伯篤定,“沒有,微臣確定,趙家沒養動物。”
“沒養動物,還懂怎麼救,那豈不是故意的?”白晝嘴快,嘶了一聲,“看來是真的了,趙小姐先害小福,再救小福,就為了博取王爺關注,一個姑娘家家的,心怎麼能這麼狠!王爺,要怎麼處置?”
謝珩玉看著榻上氣息奄奄、毛發淩亂的小福,半晌後,發出一聲抑著怒的低笑。
如地獄閻羅,如黃泉鬼魅,又如深淵鑽出的冰涼觸手撫上了聞聲者的後背,叫他們毛骨悚然。
此時,房外不知情的賓客們的議論聲還未斷。
在愈演愈烈地譏諷聲中,福寧想好了能讓自己全身而退的說辭,於是高聲大喊——
“攝政王殿下,臣女要坦白!”
她突然一嗓子,嚇了邊上的江月嬌一跳。
江月嬌深呼吸,古怪地看著她,“皎皎,你,罷了,早些認錯也好,你放心,我會為你求情的。”
說著,伸手撫上福寧的手腕,安撫性地拍了拍。
“嘭!”麵前的門毫無征兆地被踹開。
也不知道踹門者用了多大的勁,兩扇門直直地朝兩人砸了下來。
“小心!”緊張的男聲從邊上傳來。
福寧看著門掉落下來,正要往旁邊躲,眼前藍色一閃而過。
她被崔蘭亭拉進懷裡,門砸在崔蘭亭的背上。
江月嬌閃得快,等門掉下來的時候,已經狼狽地躲在一邊,睜開眼看見心上人抱著趙福寧,牙齒都快咬碎了。
但此刻最無法忽略的,是走出門檻的攝政王。
謝珩玉陰鷙地看向江月嬌,“求情?你要跟她一起死嗎?”
早就聽聞攝政王殺伐果斷,狠毒無情,江月嬌甚至不敢直視他,聽了這話,仿佛毒蛇爬上了後背,她懼得唇色蒼白,身子瑟瑟發抖,不敢回答。
肅殺之氣從房內蔓延,議論聲也止了,賓客們噤若寒蟬。
他們也從攝政王的話語中,提煉出重點——
趙福寧要死了。
福寧本人還沒群眾那麼震驚,她先推開了崔蘭亭,然後朝謝珩玉望去。
現在的謝珩玉,比方才在湖泊邊的謝珩玉,更憤怒了。
不過,她有把握。
“王爺——”她剛開口。
就被謝珩玉打斷,“拖下去。”
“打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