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是心驚。
絕不能讓她開口!
於是,江月嬌又跪到了福寧的身邊,“皎皎,你不能再騙人了,王爺會更生氣的。”
福寧左右兩隻手腕,被左右兩個人拉住。
實在忍不住嗤笑一聲,而後她也說起瞎話,“攝政王溫和講道理,怎麼被你說得好像會吃人一樣,我說實話也不成嗎?”
謝珩玉緩緩抱起雙臂,不耐煩地看著唱戲般的三人,也不打斷。
江月嬌嚇壞了,朝前方磕頭,“臣女不敢冒犯王爺,王爺當然不會吃人,是皎皎有錯在先,請王爺饒了皎皎一命。”
站在謝珩玉身後的壽安伯,哪裡知道這一切是女兒所為,見女兒求情,眉頭一蹙,當下就過去將女兒扶起來:
“嬌嬌,爹爹知道你重感情,但是趙福寧心思歹毒,不僅謀害王爺愛寵,還妄圖攀附王爺,她都不曾顧念我們江家的臉麵,你何必管她?”
“來人,將小姐扶下去!”
壽安伯招來兩個丫鬟,火速地將江月嬌拉到一邊。
江月嬌臉上白了又白,很多話不能在這個場合說,“不是,爹……”
壽安伯歉疚低頭:“小女不懂事,還望王爺莫要怪罪。”
又親自給搬來了椅子,請謝珩玉坐下。
謝珩玉沒有錯過江月嬌的心虛,坐下的同時,修長的腿一跨。
黑靴在福寧的眼前一晃,臟汙的鞋底差點要在她白皙的臉上留下痕跡,她下意識往後一仰躲開,等重新跪直身體的時候,眸光往上一瞟。
黑靴的主人已經靠在椅子上,從容又冷峻地翹著二郎腿,仿佛剛才差點踹到她的行為,不值一提。
至於他是不是故意的,她又有什麼資格追究呢?
福寧緊抿著唇,屈辱的憤怒由心底升起,很快內部自我消化。
謝珩玉的視線漫不經心地掃過她的臉頰,本就小巧的嘴唇看著又小了一半,少女未垂下的眼睫毛顫了顫,底下蘊藏著的氣忿,不難看出。
白晝站在一旁催促,“趙小姐,彆賣關子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福寧實在忽略不了謝珩玉的靴子,摩挲著往後跪兩步,遠離他。
其實江月嬌有句話說得不錯,她接下來要說的話,的確是瞎編。
環顧四周,在一眾人各異的神色中,她開始了——
“啟稟王爺,我救小福的時候,發現它的指甲縫裡帶著血絲,定是有人與小福發生衝突,將它拋下水。”
“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那人定沒想到小福還能生還,人必然還在府裡,隻需要驗一驗傷即可。”
這番說辭,既能找出真凶,又能讓自己全身而退,不會被懷疑。
人群裡的江月嬌心虛得差點摔倒,更不敢將手伸出來。
這簡直比趙福寧親眼看見、直接指證自己,還要糟糕。
若隻是指證,江月嬌還能說她是嫉妒自己,可是有了實證,要怎麼狡辯呢!
至於崔蘭亭,臉色雖未改,實則心裡已經繃緊了。
他既不想皎皎出事,也不想真相被查出,可是到了現在這一步,若必須要有個取舍……
那廂,白晝已經進屋查證,出來板著臉道:“趙小姐,小福的爪子裡並沒有你說的血絲。”
江月嬌鬆了口氣。
崔蘭亭亦是,他立馬開口,“王爺,我願意替皎皎受過,還請您高抬貴手。”
謝珩玉一語不發,看都沒看他一眼。
福寧沒想到白晝那麼嚴謹,她是瞎編的,小福的爪子裡當然不會有血絲。
不過沒關係。
她還有說法,“小福經過擦拭,殘留之物被擦掉了也正常,但留在人身上的傷痕沒那麼快消失,隻需要驗傷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