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趙應砸茶盞,他沒有躲。
想到以前,不小心受傷時,皎皎也會幫他擦藥,他又覺得自己剛才語氣過重了,正打算放下姿態道歉:“剛才我——”
餘光瞥見她的手直直地從額間錯過,然後,取下了他的玉笄。
……
福寧不是沒看見他的傷,但是覺得他有點活該。
她忽視了那道傷痕,有了崔蘭亭的配合,她輕易地就取下了當初送給崔蘭亭的禮物。
這支玉笄,不該再戴在他的頭上了。
取下的同時,發冠固定不住,一同掉落,他一頭青絲隨之散開。
福寧拿著玉笄,對上他錯愕的臉,道:“這個,就不給你留作念想了,讓江月嬌送你新的。”
她轉身要走,轉身的一刻,恰好對上十丈遠的府門外,多了一架壽安伯府的馬車。
江月嬌來了。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來意是何?說不準就在府外偷聽。
看來板子打得不夠疼,這麼快就能出門了。
“給我。”崔蘭亭鬱氣橫生,再次抓住她的手腕。
福寧不肯,“不給。”
崔蘭亭伸手去搶,兩人爭奪過程中,她手腕上的金鐲子露了出來。
福寧見他麵無異常,顯然不認識鐲子,但她自己急了,索性將玉笄摔在地上。
“啪嗒”四分五裂。
寧為玉碎。
得虧是玉做的,不是木。
福寧語氣不善,“你滿意了?”
這話,也是崔蘭亭想問她的。
他站立原地,盯著碎了的玉笄,蹲下身。
在外偷聽的江月嬌不顧門房阻攔,跑了進來,“誰敢攔我!”
門房都愣了,這還是從前那個善解人意的江小姐嗎?
江月嬌看不得崔蘭亭被這般折辱,不過一支碎了的玉笄,就擊破了他的高傲,讓他折腰去撿,全然不顧披散著的頭發與體麵了嗎?
江月嬌想將人扶起來,可崔蘭亭卻執意要將四分五裂的玉笄撿起來。
她憤恨地對上福寧冷漠的姿態,“你滿意了?”
福寧皺眉,“我看是你滿意了!”
江月嬌想到家中父母執意要讓趙福寧做平妻,就氣惱得很,憑什麼因為姐姐拿不下攝政王,就要讓自己犧牲委屈?
今天跑來偷偷看一眼,沒想到,心中謫仙般的人物,竟叫趙福寧這樣隨意對待!
趙福寧究竟有什麼好!能讓崔蘭亭忍到這一步!
不行,絕不能讓趙福寧進府做平妻!萬一真叫她做了平妻,還有自己什麼事兒啊!
但不能直說不滿,會讓崔蘭亭不高興的。
江月嬌咽下憎惡與委屈,咬著牙忍著脾氣,柔聲勸道:“皎皎,你難道非要我讓出正妻的位子嗎?我都不計較顏麵,許你做平妻,我們三人一起過日子,你還有什麼不滿?你還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