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金樓的掌櫃是名年輕的女子,一襲織金華服,發簪釵飾耳環無一不是黃金所製,金光閃閃,全身就寫滿了一個字,“富”。
福寧左右瞧瞧人不多,低聲說了來意,賣鐲子。
掌櫃熱情的笑容不變,盯著她臂腕上的鐲子,上手就去摸。
福寧也順勢看見了掌櫃手臂上一串五六個金鐲,以及十指上滿滿當當的金戒指,款式各不同,還都是疊戴。
倒顯得她手上光禿禿的。
掌櫃摩挲著她手腕金鐲紋路,“工藝不錯,不過……這鐲子這麼小,姑娘你怎麼戴進去的。”
福寧瞎編,“小時候戴的,長大了就取不下來了,這不,才來賣了嘛。”
掌櫃眼梢彎彎,帶著她去了一間小屋子。
福寧是第一次來照金樓,發覺這與其他的首飾黃金鋪很不同,雖然地處偏僻,店麵看著也不算大,但通過小道,才能看出照金樓彆有洞天。
一樓的後院,有多間待客用的屋子。
她坐在其中一間小屋裡,心想,若自己是照金樓的東家,肯定不會租買這麼大的店麵,生意又不好,應該要開源節流才對。
看,地上都隻能用粗糙的木板,連地縫都參差不齊。
她明明沒有表達疑惑,掌櫃卻意外地樂於給她解答,“姑娘,我們雖做的小本生意,但也是希望能留住顧客的,為了給顧客更好的體驗,單獨隔開幾間屋子,算是給老顧客的福利,這樣他們來挑選首飾的時候,還有茶水喝。”
福寧隨意地點點頭,掌櫃用了工具將手鐲鋸開。
她收回發酸的手腕,詢問,“可以熔掉賣嗎?”
掌櫃噗嗤一笑,“鐲子都被鋸開了,自然要熔的。”
福寧還是擔心,“可以現在熔掉嗎?”這樣她看著放心。
掌櫃的笑忽然斂了斂,看向她的目光帶著探究,“姑娘為何這般急切?”
福寧心一虛,搖搖頭,“不是,我就問問。”
掌櫃將鐲子稱了重,“每日收來的金飾,會統一在打烊前熔掉,姑娘的鐲子看著大,倒是不重,給您算十七兩吧。”
不重?
福寧眼睛眯了眯,眼底都是對送鐲子之人的唾棄。
好哇!也不知道是誰送的,竟然糊弄太子!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爹送的。
算了。
“好,十七兩。”總歸是有了進賬。
還銷毀了一件贓物。
掌櫃給錢爽快,福寧拿了錢袋子離去時,正好有一位顧客從外走進來,手上拿著一份圖紙。
福寧沒在意,顛著錢袋子,步伐輕快地帶著阿嬋去買桂花糕。
照金樓內。
顧客將圖紙隨意放在首飾櫃上,掌櫃一瞥,圖紙上寫著:“攝政王府被盜竊黃金若乾,若有線索賞金百兩。”
寫著若乾,但圖紙上隻畫了兩件東西。
一,是一個做工繁瑣的黃金屋,看著就是價值不菲。
二,是一個鏤空雕花的鐲子,工藝還行,重量和價值比不上第一件。
眼熟,剛剛還見過第二件。
這鐲子其實不能算特彆,王府丟失的鐲子,與方才那姑娘賣的,未必是同一件。
但,真的有這般巧合的事嗎?
王府剛丟了物件,那姑娘恰好來賣黃金,還著急想熔掉,越想越像是銷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