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蘭亭未語,也沒歸還通緝令,折疊好塞進懷裡,緊繃著臉離去,“不用,王府都抓不到的人,舉縣衙之力也難以成功。”
縣丞想,說的也是。
崔蘭亭此刻,隻想快些見到她,問問清楚,她究竟有什麼難處需要做這等下作之事。
若她理由恰當,他也並非全然不能理解。
奈何,他趕到趙府時,大門緊閉,讓隨從敲門,也無人開。
門房不知在做些什麼。
他等了半個時辰,殊不知,後麵跟著的小尾巴,已將他的行蹤報到了壽安伯府。
江月嬌得知崔蘭亭又去了趙府,氣紅了眼,在屋內又是一通摔,“一個寒門出生的賤丫頭,她究竟有什麼好!”
丫鬟們一邊勸著,一邊收拾一片狼藉的地麵。
崔蘭亭越是在乎趙福寧,江月嬌便越害怕,她急著準備出門,差點與站在門外的江雪娥相撞。
“長姐,你怎麼……在門口?”江月嬌狐疑道。
江雪娥嘴角掛著淡然的笑,取出一瓶傷藥塞進她手心,“你的傷還未好,大夫都說了要靜養一陣,你這麼不聽話,就不怕留疤?”
聽到“留疤”二字,江月嬌還是有擔憂的,隻是對上長姐那張假笑的臉,心中哪裡還不明白長姐的目的。
江月嬌咬著牙,“長姐,我從小敬你,可你為何這樣對我?你為了你自己,要犧牲我的幸福嗎?非要讓趙福寧嫁給崔蘭亭嗎?你若擔心她成你的威脅,不如我們聯手將她殺了!以絕後患!”
江雪娥笑容不減,眼底卻是一片冰冷,“你當是城外的乞丐,殺一個都沒人發現?”
真是蠢貨姨娘生的蠢貨妹妹。
江雪娥在心裡將這個莽夫妹妹罵了一遍,“你最好安生一些,讓趙福寧嫁做平妻,隻是一時的。”
江月嬌可不覺得,“什麼一時的,崔蘭亭本來就喜歡她,到時候,我拿什麼贏她!”
江雪娥冷哼,“到時候我自會幫你,但現在,你給我忍著,反正……你都忍了那麼多年了,這些年,父親讓你巴結她,你不都做得很好嗎?”
江月嬌一噎,想到過往一直在“討好”一個自己看不起的人,隻覺得屈辱萬分。
她恨恨地看著江雪娥離開,聲音似淬了毒,“憑何他爹能壓我爹一頭,憑何她要壓我一頭!憑什麼永遠要犧牲我?”
“我就是要她死!”
她絕不要、成為長姐嫁給攝政王的犧牲品!
江月嬌收拾好自己,出門前往趙府。
*
那廂,福寧刻意等到了下午天最熱的時候出門。
這樣,街上的人最少。
嘿嘿。
她帶著阿嬋,一人抱著兩個首飾盒,打開府門一條縫,兩人鑽出來再合上。
一出門,就被崔蘭亭堵住了去路。
烈日炎炎,福寧眯著眼,抬頭都快看不清他的臉了,“你怎麼又來了?”
崔蘭亭等了半個時辰尚且不覺得苦,此時聽見她的話,聲音都染上酸澀,“皎皎,我是想問問你,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處?”
“難處?”福寧點頭,“你要是真的關心,就會知道,我有很多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