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回家的希望就在眼前,人魚更是拚了命地想要掙脫人類給予他的束縛。
但無論它如何努力,如何嘶吼,那無情的鐵鏈始終不為所動,牢牢地將它與夢寐以求的大海分隔開來。
為首之人見火候差不多了,這才悠閒地大步一跨,重新站回到人魚麵前,繼續威脅說道:“不好受吧?這樣,不用多。”
“你隻要輕輕一指,告訴我們地方在哪,我就放你回去。”
他似乎享受著這種掌控他人命運的快感,一次次地消耗人魚僅存的希望,並樂此不疲。
反複幾次之後,本來就極度虛弱的人魚再也無力掙紮,對於周遭所有的威脅與誘惑,到最後人魚甚至都不再發出任何聲音,它得以沉默作為所有的回應,仿若失去了所有生機,甚至給不出一絲多餘的反應。
來人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伴著船上其它人的呼和,在萬分的羞惱之下,他揮動手中的利刃,狠狠地劃過人魚身旁懸掛的繩索,攪動它本就猙獰受傷的傷口,是警告,也是在發泄。
但即便如此,人魚依舊沒有發出求饒的聲音,為首之人一聲輕笑,手中鐵鉤繼續攪動人魚傷口。
“彆著急啊,這還隻是前菜呢。”
“還有好玩的,更在後麵的。”
來人持續的威脅,手中的鐵鉤劃過人魚美麗的麵龐,打量的目光其上,“一股子魚腥味,倒是長了張好臉。”
“兄弟們在海上呆了這麼久了,正愁沒個樂子呢,乾脆放下了讓人好好玩一玩。”
人魚雖然聽不懂這些人在說些什麼,卻能敏銳地感知在場的人聽聞眼前人的這句話,開始極度興奮起來。
貪婪與刺激的目光之下,人魚在緩緩張開雙目。
在所有人都以為人魚被反複折磨,幾乎已經喪失了掙紮能力的同時,它突然張開了那鋒利如刀的利齒,發出了一聲悠長而深沉的咆哮!
原本柔軟的手指化為鋒利的利爪,速度快得令人難以置信,利爪精準無誤地劃過眼前人的皮膚!
“斯~”
幾道深深的血痕瞬間顯現,人魚幾道爪痕間即刻滲出鮮血。
男人痛極本能地捂住傷口。
一擊完畢之後,人魚頓時像是收獲了獵物,徹底激發了本性,凶猛地揮舞著雙臂,巨大的魚尾帶著身體擺動,凶相畢露,一時間竟無人靠近。
沒有誰在這種時候,敢去試探一隻海洋巨物的傷害手段。
“喲。”
“這給我們表演呢,是演給我們看?”
“好像確實有點意思?”
一道女聲響起,伴隨著鼓掌的聲音,來人帶著大批人接近。
腳下木板的輕微吱嘎聲與海浪輕拍船舷的節奏交織在一起,林池冶大步踏著,走的速度不快。
她一出現,就盯死了這群人的領頭。
林池冶的視線緩慢的劃過這些人臉,再到凶惡的人魚。
她有著清秀的眉眼。
可與臉上的刀疤像附和,那雙眸子卻冷冽而深邃,嘴角勾起的一抹淡笑卻不帶絲毫溫度,她的視線對著在場的人一個個掃過去,讓人不敢直視。
林池冶身後跟著,緊隨其後的一群身形魁梧的水手們,隨著林池冶擺手,一個個朝著這群人直麵壓倒過去。
隨著她一步步深入接近,原本喧囂的交談聲逐漸減弱,懼怕又略帶敬畏的目光朝著她們一行人看去。
不管之前怎麼樣,船上的這些人,麵對戾氣十足,不敢惹的林池冶,隻是一個眼神便紛紛散開。
林池冶帶著她的人暢通無阻地經過。
她徑直走向領頭之人,動作卻意外的和氣,甚至還從懷中掏出一隻精心收藏的粗糙卷煙遞給了對方。
“怎麼,老哥不夠意思啊。”
“你當妹妹這是什麼地方。”煙霧繚繞之間,林池冶的聲音響起,開口即使質問。
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全部轉移到突然出現的林池冶一行人身上,在暫時無人關注的一旁,凶惡的人魚攻擊動作猛然停了一瞬。
它倏爾顫了顫睫毛,眸光輕輕一抬,冰藍色的眼瞳瞬間死死盯住了底下的林池冶。
煙霧繚繞之間,林池冶似有所覺地和人魚對視一瞬。
她移開目光。
林池冶好似根本無所察覺,和為首人對話:“在我的地盤攔我的人,攔我的人。”
“老哥你要不夠意思的話,妹妹我也不客氣了。”
葛鉤帆聽聞一愣,林池冶意外當麵沒有和他翻臉,葛鉤帆他也隻能虛與逶迤地和她周旋。
他歎了一口氣,臉上帶了一點無奈:“果然是做大生意的人,這種小動作,什麼時候你林船長要親自過來了。”
“聽說你們的人昨天辛苦,這不是不想打擾。”
嘴上說著抱歉,可男人出手的動作卻依然狠戾十足,手中的鐵鉤牢牢陷入人魚尾巴的血肉裡,帶出大片鱗片。
他選擇這時候接過林池冶手中的東西,偏偏語氣還十分親和:“既然您林大船長看不上,梟老派我們來,老哥也總得乾點事,手底下人還有這麼多人指著老哥吃飯呢。”
林池冶目光掃了一眼,眼睜睜看著被吊在空中的人魚,受男人真實意義上的宰割。
它一條長尾在對方的動作之下,痛得下意識地痙攣了一瞬,卻始終一言不發地沉默。
滴滴答答的血液流下,浸透了葛鉤帆陷在人魚血肉裡的鐵鉤,他卻像是遇到什麼臟東西似的,還嫌惡似的甩了甩。
林池冶臉色未變,卻下意識退後幾步,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對方的挑釁。
林池冶手中沒抽幾口的長煙隨便一甩,有點煩躁地投入海中,轉而便翻臉:“你算什麼東西,敢搶我的貨?”
“給你幾分臉,你還真不打算要?”
林池冶一摔東西,誰也沒想到林池冶會在這個時候發作,她手下的人卻立刻動手,和鐵鉤帆的人對上。
林池冶海上外號便是‘刀疤瘋子’,瘋子瘋習慣了,誰也猜不準她什麼時候會發瘋。
這下林池冶的人一動,對麵的人也隻能被迫應對,卻還是被林池冶手下的人率先拿了優勢。
這艘船哪能容納得了許多人動手,頓時船上的人受重力不由地四下搖擺。
林池冶和葛鉤帆卻不動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