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池冶臉上的疤是她的象征,也是她刀疤外號的由來。這樣一道猙獰的傷疤長在男人的臉上不會突出,可偏偏林池冶的臉清秀的多。
這道傷疤尤為顯眼。
林池冶偏頭,不偏不倚地露出了麵龐上的刀疤,於是周圍的聲音越發的大。
猜準了林池冶要反駁,葛鉤帆倒也不惱,繼續拱火:“好啊,您林船長多厲害,跟我們這些俗人不一樣。”
“可架不住女人這號貨色,就是成不了大事不是?”
“我是知道您沒心軟過,可我們這身後眾多的兄弟們不知道,是不是啊!”
說著葛鉤帆朝著一旁示意,頓時那些船員們得到了葛鉤帆的示意,聲音更大了起來,“對啊,林船長,給大家夥來一個唄!”
“林船長,彆害羞啊……”
“……”
一群蠢貨。
林池冶冷笑,壓抑著自己不要發怒,“我做事,好像沒必要像你證明。”
葛鉤帆被林池冶當麵下了麵子,如今抓住了機會,自然要找回場子來。
葛鉤帆:“這話說的,船上除了我們的人,還有梟老的人。你這樣的做法,實在是不能服眾啊……”
“怎麼著,不得給大家拿出個說法來?您說呢,林大船長?”
林池冶突然有了個決定,下次再遇到這種裝模作樣,以為讀過兩本書的傻缺,她一定一槍給她們通通崩了。
“說法?”
“迷惑?好啊?”
林池冶怒極反笑,對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林池冶也沒有不接住的道理。
她緩慢地抬起頭,臉上的刀疤在陽光照射之下越發的刺眼,帶著蜿蜒的猙獰。
“好啊,既然你們想看。”
“一個畜生而已。”
林池冶不是心軟的人。在場的反而是葛鉤帆一派的人,更知道林池冶的做派。
雙方在葛鉤帆的示意下逼迫,就是為了讓林池冶作為女人出醜,可她這樣一承認反而讓眾人心驚。
不知道這一場鬨劇,到底要怎樣收場。
“……”
“一二三,扔——”
“放!”
伴隨著水手的施加力量,漁網的一端被緊緊拽住,漸漸緊繃。
海水從網眼中汩汩流出,伴隨著水珠四濺,漁網隨力被完全拉上甲板,成群的海魚和漁網中的人魚,被拉上甲板之上。
放網到船上的同時,網中的人魚和未被捕捉的其它魚類,一同被扔置在甲板之上。
反複幾次。
人魚身上厚重的鐵鏈拉扯住它的魚尾,即使沉浸入海域之中,它的魚尾仿佛也失去了作用一般。
隨著漁網被放在船上,一群海魚在甲板之上蹦躍,很快露出了在其下的人魚。
人魚體型比這些小型的魚類更大,它還活著,奮力地想用手臂撐住他上半身。
林池冶沒多解釋,隻是反複用捕魚的工具,把人魚從海麵放下拉上,比葛鉤帆看起來更加強硬的做法,一時間也惹來更多非議。
“你說這刀疤是不是瘋了,這麼搞不會死了吧,有幾條命啊。”
“去去去,看不起誰呢,這不還沒死呢。”
林池冶的麵容冷漠而疏離。
在這一片翻騰的生命之中,她踏著腳下這一地的狼藉。活蹦亂跳的那些魚,在她腳下的擠壓下,瞬間停止了跳動。
林池冶踏著一地魚類屍體前進,接近的同時右腳猛地抬起,精準無誤地踩在了那人魚寬闊的肩膀上。
她一種近乎挑釁的姿態,徹底打斷了人魚即將發起的攻擊節奏。
林池冶動作沒有絲毫猶豫,揪住人魚的頭發,將它整個上半身都抬起,順手抓過一旁的小魚,送到了人魚的嘴邊。
“吃。”
林池冶命令著。
幾番折磨下來,人魚僅僅隻有些許的餘力,在林池冶湊近它時劇烈地反抗,牙齒緊閉,試圖將異物吐出。
林池冶的手牢牢地按住它的下頜,不讓它有絲毫鬆懈的機會。
當林池冶踩碎的魚類,被強行送入喉嚨的那一刻,人魚的身體猛地一顫,隨後是長時間的靜默。
林池冶一手揪住人魚的長發,一手在它嘴邊輸送食物,幾乎是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仰視著它。
人魚不知道這是人類的羞辱。
隻能在海中被它挑揀的食物,如今在它身上蹦跳著;以往被它視作港灣的大海,如今背負著滿身的枷鎖,它也仿佛被大海所拋棄。
終日麵對著衰敗與腐爛。
或許它也懂了,但麵對林池冶的強迫,麵對人類壓倒性的戰勝,無力掙紮之下人魚隻能被迫將口中的食物咽下。
這是對待畜牲的喂食手法。
吃了主人的東西,就代表著讓步。
林池冶居高臨下的,看著人魚幾乎屈辱地吞咽著口中的食物,在周圍一陣陣的驚呼之中,林池冶卻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
被林池冶揪住頭發,當人魚的眼睛和林池冶對上的同時,不知為何,那股熟悉的感覺再次來臨。
人魚有瞬間的疑問。
為什麼,你好像在傷害我。
可你眼中沒有其他情緒。
眼神像海中的深邃寒潭,靜默又哀傷。
人魚沒見過這樣的眼睛,隻覺得林池冶的眼睛,比剛才令它痛苦的所在,才更像是深海的顏色,讓它情不自禁地靠近。
林池冶在想什麼?
她什麼也沒想。
她很煩,她隻覺得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多到讓她厭煩。她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再加上多日的宿醉,讓她的頭疼愈裂。
她隻想快點結束這一切,這人魚聽話也好,不聽話也罷。既然對方要她做出一個姿態來,林池冶自然也不會吝嗇。
對方要讓她做,她隻會比對方做得更狠。
就是可憐這條美人魚了。
嘖,林池冶覺得這人魚估計早已經恨極了她。
她一手強硬地喂食著它,一手順手拽著人魚頭發時候,還有幾分的閒心心想。
這人魚的頭發是怎麼養的,不是天天生活在海裡嗎?倒是還挺柔順的。
好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