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自己也筋疲力竭……他一直在追蹤那一頭野豬,對方的血跡已經乾涸,但維紮德仍然在追。他確信野豬的狀態比自己糟糕很多,隻要他有足夠的耐心,他就能夠追上對方,並且向對方施展在和對方對決的過程中領悟的劍術,把這頭野豬作為自己曆練的成果之一,向老師彙報。
老師……好久不見了,老師。
最初的興奮過去之後,他就非常想念自己的老師。
想著老師溫柔的笑容,想著老師那些神奇的魔法,但是他不斷的告訴自己,他需要變得更強,才能夠守護那樣很好很好的老師。
所以,他必須要繼續邁進下去。
手中的鐵劍其實已經沾滿了血跡,它不複之前那樣鋒利,雖然維紮德試著找了兩塊石頭磨了一下,但是效果很一般。
他的塑型魔法並不支撐他將鐵劍重塑……他驟然意識到,他在魔法上其實可能沒有天賦。
但老師從未對自己失望過,她總是笑著說自己是個天才。
對於這樣的老師,他應該怎麼樣給予回報?
年幼的維紮德並不清楚。但他知道,他隻能繼續戰鬥。
又追逐了一天的時間,維紮德追上了那一頭受傷的野豬。
他看的出來,對方的狀態很差,但是他的狀態也並不見得有多好。
儘管先前把一些獵物烤成肉乾,帶在身上,但主要還是休息不足。
不過,此刻維紮德的鬥誌昂揚,他已經從這一頭野豬那凶戾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恐懼。
是的,眼前這一頭野豬在恐懼自己。
它不過是色令內荏,它不過是作出這樣的模樣要讓自己退後。
它手中拿著劍。
此時此刻,他很興奮,但他的內心卻開始變得無比平靜。
他覺得這是一種很怪異的狀態,但他並不討厭這種矛盾的感覺。
手中的劍在這個時候仿佛擁有了無限的力量。
“雖然蕾婭阿姨沒有說,但是我知道,這就是蕾婭阿姨想要我理解,想要我學會,希望我在這樣的試煉當中得到的東西。這是屬於我自己的劍。”
他內心中沒有絲毫恐懼,沒有絲毫的彷徨,沒有絲毫的擔憂。
握著已經很鈍的鐵劍,他從容的,緩慢的,一步步的,靠近了那一頭野豬。
野豬終於憤怒了。
它作為生物的本能告訴它,死亡在靠近,它已經無處可退,它已經無路可逃,唯一的生機,就是狠狠的拱倒眼前的人類,然後踐踏!然後撕咬!奪走這個人類的生命!
它幾乎是耗儘自己最後力氣的,向維紮德發動了衝刺。
維紮德的表情無比平靜,他沒有像是之前戰鬥時候那樣騰挪躲避——他隻是握住了劍。
然後,揮劍!
維娜看見了。
有什麼東西從維紮德的體內出現,附著在了劍上,而後……
野豬一分為二。
他手中的鈍劍絕對無法造成的效果。
這就是——戰士?
維娜不由得回想起來自己在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敵人,名為格諾西姆的老人。
那個老人在最後和自己搏命的時候,體內也冒出來血色的像是氣一樣的東西。
那一拳幾乎把自己打死,但那也燃燒了他最後的生命。
她以為那是搏命的秘法產生的效果,畢竟和劍聖哥特蕾婭戰鬥的時候,她並沒有發現類似的東西,隻是感受到了在哥特蕾婭周圍存在的那種無形的像是劍一樣的輪廓,但或許,並不是這樣。
這種氣……如果按照維娜的性格,她大概會稱之為“鬥氣”。畢竟原來世界很多小說都有這種設定。
這個世界叫什麼?
她是否可以弄出來類似的東西?
如果這種東西源自於肉體的話,那麼她維娜能夠完全支配肉體,那理應可以做到同樣的事情。
不過,眼下,她並不關注那麼多,她隻看到自己的弟子緩緩的坐在了那一分為二的野豬屍體之前,將劍插入地下,就那樣依靠著劍休息。
他的臉上滿是笑容。
那正是少年的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