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影指尖觸到燙金的緞麵,忽然想起韓崢送她翡翠手鐲時的場景——那時他單膝跪地,盒子打開的瞬間,商場的射燈全聚在那抹冰綠上,像把整個春天都鎖進了玉石裡。
她深吸一口氣掀開盒蓋,和田玉的柔光漫出來,比翡翠更溫潤,鐲身雕著纏枝蓮紋,收尾處藏著隻極小的玉蟬,翅膀的紋路細得像發絲。
“這是……”宋清影抬頭,正好撞上張聿铖的視線。他墨黑的眼眸裡映著玉鐲的光,像落了片星空。
“慶祝。”張聿铖的聲音比平時低了些,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桌沿,“慶祝你拿下試鏡機會,也慶祝……宇寰有了新開始。”
宋清影指尖輕輕碰了碰玉鐲,冰涼的觸感順著指腹爬上來,卻奇異地讓人安心。
她想起自己把翡翠鐲子還給韓崢時,手腕空蕩蕩的失重感。
“太貴重了。”她把盒子合上,推回去時,緞麵在陽光下泛著細碎的光,“而且我已經麻煩你很多次了。”
張聿铖沒接,隻是看著她:“不算麻煩。”
“一點心意而已,你不要有負擔。”
窗外的風卷著雪粒打在玻璃上,發出沙沙的響。
宋清影望著盒子裡的玉鐲,纏枝蓮紋蜿蜒纏繞,像把什麼看不見的東西係在了一起。
“謝謝。”她拿起玉鐲,冰涼的圈口貼上手腕時,竟莫名覺得合適,像是等了很久的歸宿。
張聿铖的視線落在她皓白手腕上的和田玉上,墨黑的眼眸深了深,嘴角幾不可查地揚了揚:“戴上試試吧。”
宋清影剛要戴上玉鐲,陳素的消息彈了進來:“姐,造型師催啦!”
她站起身,將鐲子戴上,玉鐲在白皙纖細的手腕上輕輕晃動,發出細碎的響。
“那我先過去了。”她走到門口時,忽然想起什麼,回頭看他,“謝謝你。”
張聿铖抬眸,晨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把睫毛的影子投在眼下,像幅淡淡的水墨畫。
“試鏡完我來接你。”
宋清影點點頭,轉身時,玉鐲碰撞的輕響在走廊裡蕩開,像串無聲的約定。
會議室的門合上後,張聿铖拿起手機,屏幕上還停留在和聞離的聊天界麵,對方半小時前發來條語音,帶著咋咋呼呼的氣音:“聿铖哥!你太不夠意思了!《獨孤》的投資怎麼說搶就搶啊?”
他剛要點開,電話就打了進來,聞離的聲音幾乎要衝破聽筒:“你是不是為了宋清影?我就說你怎麼突然對影視投資感興趣了,上次在酒店看到你倆就不對勁!”
張聿铖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宋清影的身影鑽進電梯,聲音平淡無波:“和你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聞離在那頭哀嚎,“我一直在跟進這次《獨孤》的項目,結果你倒好,直接把整個項目都包圓了,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
張聿铖沒否認。
他一回國就盯上宋清影了。
之前秦默查到韓崢和寧絮然的事他沒有做什麼,是因為他沒有立場。
現在宇寰破產,駱贇想把她推給聞時,他就知道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