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石山酒店駛出一輛漆黑的奔馳,薑瀚然與樸心遠坐在後排。
看著正在用冰袋敷臉的薑瀚然,樸心遠關切道,“臉上的傷沒事吧?”
薑瀚然沉眉搖頭。
“你爸和我是幾十年的老同學了,雖然當初他托我照顧你,但能在三年內在長興爬到今天的位置是你自己的本事!幸好今晚董事長沒留下來用餐,不然,被他撞見了,對你以後的晉升恐怕會有影響!”
樸心遠頓了頓,加重語氣又說,“可彆為了一個女人,毀了自己前程!”
“我知道了,樸叔。”薑瀚然又問,“剛才同您通電話的蕭謝是什麼來頭?”
“蕭恒董事長蕭宏峰的兒子,也是這次大石山酒店項目的投資人之一。”
樸心遠並不驚訝薑瀚然疑惑的神情,又說,“你還彆不服!有些人呐,就是捧著金飯碗出生的,投資八位數對他來說不過是點個頭的事。”
“還記得去年差點破產的中茵國際酒店嗎?二十多年前,它可是我們江城首屈一指的五星級大酒店,隻是這些年經營不當,連年虧損,去年股東連續撤資後以為撐不過一個月。”
“奇怪的是一個月後中茵非但沒有倒閉,而隻是停業整修,聽說內部管理層大換血,如今季度報表數據驚人,都說背後投資人是蕭謝。”
薑瀚然不解,“中茵旁邊就是蕭恒集團在江城最大的凱旋酒店,蕭謝投資中茵,和自家人對著乾?圖什麼?”
樸心遠笑了笑,“也許是給高秋杭施壓吧。高秋杭現在是蕭恒旗下酒店產業的總經理,凱旋有了勁敵,高秋杭能坐得住嗎!”
“你彆看蕭謝目前還沒出校門,因為這件事,蕭恒集團的幾位老股東都很看好他,等他以後真進了蕭恒,怕是夠高秋杭喝一壺的。”
“不過,身為蕭宏峰養子,高秋杭這些年已經有了一定的人脈和聲望,往後蕭恒集團的真假兩位太子爺真鬥起來,江城的商界要熱鬨了。”
樸心遠看了一眼薑瀚然,意味深長又說,“他剛才打電話跟我說希望這件事大事化小,那位立卓外貿的顧小姐和打你的那個何淼都是他的朋友,況且這件事的起因是你。”
“他們口中的蘇清小姐是你前女友吧?緣分這種東西過了就過了,強求不得!你這麼年輕,以後總會遇到更好的,就彆去打擾人家了!”
薑瀚然沉默聽著,隻覺臉上的淤傷疼得發燙,落在膝蓋上的一隻拳頭緊緊攥著,樸心遠的這番話是真的在為他考慮,還是為了討好蕭謝?
他寧願相信後者!
……
距離大岩山團建已經過去了七天,蘇清看著財務報表,懨懨打了個哈欠。
“黑眼圈挺深啊。”顧敏一身乾練的墨綠色小西裝,邁著大長腿走進蘇清的辦公室,“給你帶了杯咖啡。”
這麼多年,蘇清對咖啡的選擇可以說一成不變,顧敏對她單一的口味了如指掌。
蘇清接過咖啡,“多謝,正好有事找你,坐下說。”
顧敏落座前是有些遲疑的,如同她了解蘇清的口味,她更了解她這個人。
拿正常人受刺激後的反應來說,可以分為兩大類:抑製性回避,與積蓄力量反抗。
而蘇清是積蓄力量反抗式回避,該症狀在她身上的最終體現為‘誰都攔不住她發瘋工作’。
大石山團建回來後的整整一周,蘇清都是全公司來得最早,走得最晚的卷王。
今天顧敏敢踏進蘇清的高壓區是做了心理建設的。
“上次意大利的客戶考察給了我一些想法。”蘇清靠坐在辦公桌邊,“三年前,我們從單一的出口代理業務,到現在有自己的國外客戶資源,同時手裡捏著的二十多家優質供應商的穩固合作關係,可以說公司已經提前完成了第一個五年規劃。”
她將桌上的財務報表遞給顧敏,“我這幾天計算過,公司明年完全可以提前進入第二個五年規劃,你覺得呢?”
顧敏看著手裡的數據,問道,“第一站,你想在哪裡成立駐外辦事處?”
“趁熱打鐵,就從意大利入手,你覺得可行嗎?”
“蘇清,慚愧地說,公司能有今天的規模,與我關係不大,與你密不可分!我永遠相信你的判斷,你覺得可行,我就相信可行!”
顧敏的父親是九十年代股市興起的幸運兒,提著股票裡賺的第一桶金他投資了餐飲行業,如今已經是連鎖餐飲業的龍頭老板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