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坐在副駕位玩了一會俄羅斯方塊,終究沒浴缸裡愜意。
她偏頭看向蕭謝,如山峰般連綿起伏的側顏十分漂亮,因額前短發往後梳了,瞧著比平時成熟許多。
上車前他脫了大衣,內裡是與外套匹配的西裝馬甲與素淨襯衫,肩寬腰窄,曲線硬朗。
蘇清愣了一下,現在高中生的身材都這麼好的嗎?
她仿佛能因此描畫出蕭謝五年或者十年後的模樣,即便在精英人士裡也是卓爾不群的存在。
想到這時她不禁問他,“你大學選了什麼專業?”
他是保送生,應該已經選好了方向。
“心理學。”
“心理醫生?”蘇清心想,蕭謝這麼體貼的人,會是位很有責任心的醫生。
忍不住瞥向方向盤上那雙手,如果是外科醫生的話,這麼漂亮的手還能救死扶傷,令人羨慕啊!
“基礎心理學,不是精神醫學,當不了心理醫生。”蕭謝認真看了她一眼,“你希望我選醫生?”
蘇清一愣,“這樣啊。沒,我就…隨便問問。”
她抿了抿唇,心虛地將視線從方向盤上挪開,免得盯著想入非非。
沒過多久,蕭謝的手機就響了,沒連藍牙,他將手機遞給蘇清,說道,“應該是吳叔打來的,請幫我轉告他,我們已經在去老宅的路上了。”
“哦。”蘇清按了公放,“您好吳…先生,蕭謝正在開車,在去老宅的路上。”
幾乎是複述了一遍,電話那頭愣了幾秒才出聲,“請問…您是蘇小姐嗎?”
“嗯對,我是蘇清。”蘇清有些納悶對方怎麼知道的。
“好的,謝謝。”
蕭宏惜的彆墅樓下,勞斯萊斯駕駛位上的老吳掛了電話,透過後視鏡,瞄了眼後座上一臉冷峻的蕭董事長。
蕭宏峰微偏頭看向身旁的蕭宏惜,“蕭謝,已經考了駕照?”
蕭宏惜抬眸,唇角帶著優雅卻又有些不明深意的微笑,“你是怪我沒告訴你?”
見蕭宏峰沉眉,蕭宏惜又說,“我不是你的傳話筒,也沒義務向你彙報他的一舉一動。”
“那你總得告訴我那位蘇小姐是怎麼回事。”
蕭宏惜想起那日在學校見到蘇清管教弟弟的場景,眉眼也染了笑,“是位率直有趣的小姑娘。”
…
一個小時後,白色保時捷進入了連綿的山道,天際落日漸隱,廣闊的層巒間晚霞絢麗而寧靜。
蘇清看著窗外說,“你奶奶家住得離市區還挺遠的,景色很好啊。”
蕭謝應了聲‘嗯’,眉間輕蹙,想起了十四年前的一幕,相似的晚霞,同樣的山道,那時他隻有五歲,不會知道這場離開會經曆十四年。
現在想起,就像發生在昨天,母親一滴滴淚落在他兒時的手背上,到現在還能記得當時的感覺。
溫涼,濕潤。
他問她為什麼哭。
她摸著他的頭說,風太大,迷了眼睛,一會兒就好了…
此時,蘇清回頭見到蕭謝神色凝重地看著前方,小心問道,“怎麼了?”
他回過神,勉強笑了笑,“沒事。”
許久後山回路轉,映入眼簾的是半山腰間的幾棟高低錯落的中式建築,與山林相融,低調愜意。
蘇清猜測或許是什麼高檔彆墅酒店,又或是私人會所,反正不像普通人家。
他們也正往半山腰開,靠近時能瞧清建築外圍的石牆爬山虎早已落了葉,盤根交錯的藤蔓圍了厚厚一層,想來這些蒼勁頑強的脈絡來年肯定能孕育出勃勃生機。
“這要多少年的爬山虎才能爬滿這些牆啊?”
蘇清的好奇很快得到了蕭謝的回答,“十幾年吧。”
車子沿著石牆外的大道來到了正門。
華燈初上,光亮從高牆內的引路燈透出,點綴了逐漸暗沉的夜幕。
安保人員在同蕭謝確認過身份後打開了沉重的鐵門,看著石路兩旁對稱的大石雕獅子,蘇清狐疑,“你奶奶在這裡過生日?”
蕭謝一邊往裡開,一邊告訴她,“這裡就是蕭家老宅。”
石道繞過太湖石堆疊的假山屏風,玲瓏剔透的山石旁是蟠虯蒼勁的羅漢鬆,高低錯落間成了一幅富麗堂皇的‘鬆獅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