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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蘇清平靜地看著蕭謝,問他,“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親了她又要她還,賭氣的家夥在無理取鬨。
自知有錯的蕭謝偏過頭,目光落在地麵,自欺欺人地躲開了蘇清的視線,一雙漂亮的薄唇抿成了直線,不作聲。
似一隻撬不開的蚌,倔強地不想對剛才的行為做任何道歉。
見此,蘇清走近他,緩了語氣又問,“不要輕易改變自己的規劃,你應該去保送的學校,現在改變主意應該還來得及吧?”
“能輕易改變的就不是決定。”決定了就不會改變。
蕭謝沒說出口的的後半句話,隨著他刻在地麵的目光一同被擠進塵埃。
他不是個任性妄為的人,自小的教養也從不讓他這樣失態,但是此刻,麵對蘇清,他確實無理取鬨,活脫脫一個祈求得到關注的孩子。
卑微,無助。
短暫的沉默後,蘇清又往他靠近了一些,一字一句輕輕問他,“真的不後悔?”
“不試,怎麼會知道。”蕭謝回道。
蘇清此刻的態度教他捉摸不透,該對他生氣才是,離開這間屋子,將他徹底丟回泥潭。
那是他本就該在的地方。
但更令蕭謝意外的是,蘇清隨後的一句話,‘那我們試試吧。’
剛想抬起的目光迷失在了半空中,蕭謝扇了兩下眼睫,覺得自己可能拿到了一份答案,卻不知道該對應哪道題。
他一向運作良好的大腦從今早見到蘇清開始就生鏽了,回過神,木訥訥問她,“你剛說什麼?”
蘇清輕輕笑了,對啊,她剛說了什麼。
如果是昨天之前,她絕不會說出這一句,但她見到了蕭老太太,也是昨晚沒及時趕回來的原因。
半年來蕭老太太同她打過幾次電話,大都是想打聽蕭謝的近況。
老人家昨晚第一次約她去了茶室,從蕭老太太口中蘇清才得知蕭謝從小漂泊在外,母親是抑鬱症自殺。
簡單幾句話,藏著十幾年來難以言喻的心酸。
從江城開車回來的路上,蘇清腦子裡想的都是蕭謝。
作為唯一陪伴在他身邊的親人——母親的過世給他留下了症結,一方麵體現在他對蕭家的報複;另一方麵或許是對年長女性的情愫。
所以,他對她的喜歡,也許隻是在尋找母愛缺失的彌補。
那就試一試吧。
在他需要的時候,陪著他。
她給了自己一個留在他身邊的理由,即便知道這條路不一定能走很遠,但此刻他希望她在身邊,這就夠了。
蘇清又說了一遍,“我們試試吧。”
淡然,卻認真。
這時電話卻不合時宜地振個不停,蘇清見蕭謝還沒緩過神,可能需要再多點時間,於是拿著手機走到一邊,按了接通。
宋榮提醒她今天下午還有個行程,蘇清看了看時間確實不早了,掛了電話,剛回身就發現蕭謝跟了過來。
“你想明白了嗎?”蘇清問他。
“沒有。”雖然是蕭謝期望的結果,但直覺告訴他總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是什麼改變了你的主意?”
“沒時間解釋,我真的該出門了,先幫我溜出去吧。”
她說著去扒門把手窺探李女士動向,誰知門縫裡是她媽近在咫尺的一張大臉,母女倆同時被嚇了一跳!
好在蘇清身後還有個蕭謝,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而門外李芳不慎往後摔了下去,身下壓的人是何章國。
何章國也是剛起床,腦袋昏昏沉沉地出來找水喝,大老遠就見自家媳婦扒著門做賊一樣。
出於好奇,他上前看了看,還沒整明白怎麼回事就被迫當了一把肉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