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旌沉默著,沒有說話。
“你彆誤會,”
閻承看向她,“我對你沒有任何不滿,隻是提起母親有些感慨……她費儘心思,到頭來卻徒留一場空。”
他頓了頓,眼底浮起柔色。
“說實話,在遇見你之前,我一直覺得八字衝喜這種事不靠譜,是無稽之談,”
閻承嘴角微微牽起,嗓音輕緩,“可遇見你之後,我更覺得這個說法站不住腳了。”
雲旌抬眼,與他四目相撞。
閻承專注地看著她,每個字都說得清晰且篤定:“因為我心裡很清楚,讓我真正好起來,走出困境,並且重獲新生的,從來都不是什麼生辰八字,”
“而是你,隻有你。”
說罷,閻承再沒像之前一樣躲閃,反而坦然地迎著雲旌的目光,似乎想從她這得到一個答案。
二人視線糾纏,空氣中慢慢凝結出一種微妙的氣氛。
雲旌的心臟在胸腔裡沉沉地撞擊著,不是因為羞澀,也不是因為愛戀,而是因為那段被時間塵封卻從未褪色的記憶。
眼前這張溫潤清雋的臉,與那年冬日唯一給予過她善意的小男孩完全重合。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閻承說這些話時到底有多真誠。
這份真誠像暖流,緩緩融化了她冰封多年的心。
雲旌深吸口氣,試圖讓聲音聽起來平穩如常。
“閻承,”
她叫他名字,故作輕鬆道,“你媽要是聽到你這番‘八字衝喜是無稽之談’的高論,怕是要氣得從床上彈起來拔你氧氣管了。”
“雲旌,”
閻承沒有絲毫笑意,他眸色烏黑,眼底熾熱地盯著她,“彆逃避我。”
時間靜止了幾秒。
雲旌抿了抿唇,她彆過臉,看向窗外,“少說點話吧,忘了剛剛護士怎麼交代的了嗎,你臉色白得跟紙似的,是不是又扯到傷處了?”
篤篤篤。
閻承剛要再問。
突然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門被推開,一個身穿淡黃色長裙的女孩站在門口。
她妝容精致,臉上滿是焦急和擔憂,眼尾微微泛紅,像是哭過,卻沒有狼狽的淚痕,反而更添幾分我見猶憐。
女孩手中拎著一隻保溫桶,目光第一時間鎖定了病床上的閻承。
“承哥哥!”
女孩聲音顫抖,帶著驚嚇過度後的沙啞。
她環顧病房,當視線掃過隔壁床的雲旌時,她頓了頓,倉促地點了下頭,算作招呼。
“承哥哥,你怎麼樣?傷得重不重?”
女孩幾乎是踉蹌著,快步走到閻承床旁,她攥著保溫桶,身體微微前傾,一寸一寸地查看閻承全身,“你傷在哪裡,讓我看一下好嗎,我、我……”
她呼吸急促,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我問吳媽,吳媽說你在這裡,我嚇壞了,一路闖了好幾個紅燈……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頭暈不暈?痛不痛?醫生給你仔細檢查過了嗎?有沒有內傷?”
一連串的問題像倒豆子一樣砸出來。
“雨柔?”
閻承沒有回答她,反而眼中掠過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
見他沒有明顯外傷,江雨柔這才恢複了些理智,但聲音依舊顫抖:“網上……網上全是消息……還有,還有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