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廳裡,隻剩下雲旌一人,電視還在演著,她一邊隨手換台,一邊看著閻母和吳媽的落荒而逃的背影。
看來上次的教訓足夠深刻,閻家這對公婆全被她打服了。
不過也真是諷刺啊,欺軟怕硬,就是這類人的本性。
這要是一個性子溫和的姑娘嫁過來,還不得被欺負死?
雲旌笑了聲,鬆了指訣,手腕上的聚靈鐲隨著劇烈抖動,陰冷刺骨的怨氣洶湧而出。
這時,一條半透明的影子從鐲子裡鑽出來,身形頎長,眉眼深邃,麵容俊美得近乎妖冶。
他站在客廳中央,陰惻惻地盯著閻母的背影,恨不得要將她千刀萬剮。
客廳裡的溫度陡然降低,玻璃因溫差過大,開始漫上霧氣。
“呦,醒了?起床氣夠大的啊。”
雲旌姿態放鬆地往後靠了靠,指尖在沙發扶手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點著。
周聿琛對她的調侃充耳不聞,他依舊死死盯著門口,周身的怨氣猶如巨浪滔天,翻湧無常。
雲旌嘴角勾起,她可算是看明白了,無論用淨魂幡給他化解多少次,他的怨氣都會像長了根的野草一樣,春風吹又生,鬱鬱蔥蔥。
既然這樣,那還白費功夫乾嘛呢?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周聿琛身上濃得快化不開的怨氣,才被他強行壓了下去。
他緩緩轉過頭,眼神很冷很沉,不複之前的吊兒郎當。
雲旌與他對視。
看來這死鬼被那佛珠傷得不輕,在聚靈鐲裡用靈氣滋養了一個月,魂魄都還沒完全恢複實體不說,就連性情也大變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繼續留在閻家找那些沒頭腦的線索?”
雲旌挑眉,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話鋒一轉:“看來你和閻母周薇的‘淵源’,比我想象的還要深,她光是出現在你身邊,就能讓你怨氣衝天到把棺材板都掀了。”
經過一個月的複盤,雲旌發現,除了車禍和在八卦水車旁的那次,隻要有閻母出現,周聿琛都會發生異動。
比如餐桌上無端的怨氣;被佛珠傷的那麼厲害,閻母來到病房,他硬是蘇醒了一陣;還有現在,從上車開始,他就在聚靈鐲裡左衝右撞,要不是雲旌壓製著,恐怕早就鑽出來了。
雲旌低低笑著,試圖從他這得到更多的信息:“相比於尋找上代靈渡師,我現在更想知道……你的事情,說說吧,你到底是誰?怎麼死的?和閻家什麼關係?”
她單刀直入,坦誠問出。
話音剛落,滋啦一聲,周聿琛毫無征兆地原地消失。
下一秒,一張放大的俊臉猛地閃現到她麵前。
周聿琛眸底陰霾翻湧,深不可測,他俯著身子,將雲旌圈在身下。
空氣仿佛凝固了,時間也似乎在這一刻停滯。
二人四目相對,呼吸聲與怨氣相互糾纏。
雲旌能清晰地感覺到周聿琛的目光,如同畫筆一般,正一筆一筆地描過她的眉眼、鼻梁,最後停在她的唇上。
過分的凝視,讓雲旌產生了一絲被冒犯的慍怒。
又來?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般身體瞬間緊繃,極力克製才壓下了踹他褲襠的衝動。
“看夠了嗎?”
雲旌眼神裡泛起殺意,“還是說上次的教訓不夠深刻,想再‘回味’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