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一聲聲譴責把江懷瑾說得麵紅耳赤。
他想像以前一樣說那些事都是蕭遙自作自受,可看到蕭遙那粗糙布滿傷疤的手,這話就梗在了喉頭,無法說出來。
彆的事不說,自己感染天花昏迷不醒時的確是蕭遙親自照顧他,他才撿回這條命的!
他如果否認,那不是忘恩負義嗎?
蕭遙看他被自己逼得步步後退,還想再罵。
可她隱約聽到後院有噪雜的喧嘩聲傳來,她想著自己搬空了江家的事應該是敗露了,就不想再和江懷瑾糾纏。
她最後冷笑一聲:“江懷瑾,曾經有一份最真摯的感情放在你麵前,你不懂珍惜,以後……你一定會後悔的!”
說完,蕭遙大步往外走。
隻是,蕭遙還沒走出書房的院門,就撞到了幾個急匆匆跑來的護衛。
跑在前麵的護衛吵吵嚷嚷地大叫著:“二少爺,不好了,府上失竊了,三小姐的聘禮嫁妝,夫人的庫房,還有滿滿兩大倉庫糧食都莫名其妙地不翼而飛了……”
江懷瑾聞言跑了出去,蕭遙頓時心一緊,下意識地握緊了雙手。
她對這世界還沒有足夠的認知,不會除了自己,彆人也有空間吧!
如果彆人也有空間,那江懷瑾就會把侯府失竊的事懷疑到自己身上,那她就難脫身了!
蕭遙正緊張地站在門口,就見江懷瑾嚴厲地詢問報信的護衛:“怎麼回事?怎麼可能兩大倉庫的糧食都不翼而飛呢?”
“那麼多糧食,就算馬車一起搬也得幾十輛馬車才能搬完,這麼大動靜你們沒察覺,你們都是死人嗎?”
護衛麵如死灰,撲通一聲就跪下了,一臉驚恐地道:“二少爺,小的也不知情,那麼多糧食,之前我們去檢查時還在,可短短兩個時辰就全不翼而飛了……除了鬼神,誰能做到啊!”
江懷瑾怒罵了一句:“你是不是馬尿喝多了,還在胡說八道……”
其餘幾個護衛也一起跪下了,哭喪著臉齊聲道:“二少爺,我們說的是真的,你不信去看看,幾個庫房的東西全沒了……”
江懷瑾還在半信半疑,外麵又跌跌撞撞跑進一個人,她歇斯底裡地叫道。
“二哥,晉王世子給我的聘禮和嫁妝都失竊了……二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沒了聘禮和嫁妝,讓我怎麼嫁人啊!我不活了……”
來人正是江懷瑾的妹妹江萍萍,她想著不翼而飛的巨額聘禮和嫁妝,心如刀割,絕望的隻覺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話還沒說完,江萍萍就白眼一翻,氣急攻心地暈了過去。
江懷瑾的院子裡頓時一片混亂。
蕭遙看到江懷瑾忙著安排人把江萍萍送回她房中,又急匆匆趕去現場查看。
她放心了,江懷瑾和這些下人的反應都證明這世上沒有空間這回事。
江懷瑾再聰明,也不可能把江府失竊的事和自己一個弱女子聯係在一起的。
蕭遙趁著江家混亂,沒人注意自己,就大搖大擺地離開了江家……
……
蕭家。
夜深了依然燈火通明。
京畿五營的官兵在內務府、禦林軍和錦衣衛的帶領下,還在查抄蕭家的家產。
蕭遙的祖父老侯爺和蕭遙的母親盧氏,一大家老幼婦孺都被聚集在前院,接受官兵的搜身檢查。
已經年過七十的老侯爺,頭發已經全白了,一條刀疤顯眼地橫在鼻梁和臉上,讓他看著有些麵目猙獰。
他腿腳不便,坐在石階上,濃眉下那雙深邃的眼睛如兩潭幽深的枯井,波瀾不驚,卻又帶了幾分穿透人心的銳利看著這些官兵把蕭家翻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