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得來問這個。”劉大牛媳婦直接把自家被子搬下來一條給她看,“我自己絮的,你要覺得行,我就給你做了。”
年底正是活多的時候,對方願意抽出時間幫她做,嚴雪自然感激不儘,說什麼也把手工費給足了。
至於做衣裳,劉大牛媳婦也幫她找好了,還問她:“你家小祁呢?咋沒跟你一起來?”
“他還有點事,等他忙完了,我再叫他過去量尺寸。”
一直到晚飯時間,嚴雪才見到祁放,“山上有人去了,房子我也去找了。”
男人裹著一身寒氣進來,人也冷淡得仿佛冰雪雕就,這要是不開口說話,嚴雪都懷疑屋裡再燒熱點,能不能把他烤化了……
虧姑姥姥還說他一家都是老實人,明明差點買了王老頭木耳那個才是真老實,也不知道到他這裡是不是基因突變了。
還好嚴雪對老實人沒什麼執念,一聽直接問:“有合適的嗎?”
“隻找到兩處,一處是李樹武家。”
林場目前沒有公房,除了單身職工住的大宿舍,都是自建房,麵積也都不大。自己家住著都夠擠了,一旦有兒子結婚,要麼蓋新的,要麼在原來的房子上接出來一塊,想租還真不容易。
但李樹武那兩口子,嚴雪還真不是很想和他們做鄰居。
祁放估計也不太想,不等她表示出什麼,已經接著道:“再就是王連福家有一間。”
“那就先吃飯,吃完飯過去看看。”
正好今天剛買完東西,趁吃飯把賬算算,省得他不知道錢都花哪去了。
沒想到對於她都買了什麼,男人沒發表任何意見,甚至不太感興趣的樣子,飯後兩人去看房,去王連福家的路她卻越走越眼熟。
“你說的不會是這家吧?”嚴雪站在門外,表情有那麼點微妙。
聽她話音不對,祁放側了眸,“他家有問題?”
“也不算有問題吧,是我跟他們家老爺子有那麼點不愉快。”
嚴雪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麼運氣?找了半天隻找到兩處,一處李樹武家,一處王老頭家。
她伸出戴著手套的手捏了捏,表示隻有那麼一點點。
不等祁放再問,王家有人出來往雪堆裡倒臟水,倒完正好看到他們,一眼認出祁放,“過來看房子了?快進來快進來。”
是個四十左右的女人,嚴雪猜可能是王老頭的兒媳婦。
看這熱情程度,應該是沒認出來她,或者是隻聽過她的名字,壓根和人對不上,不然絕不可能還叫她進去。
嚴雪正要拒絕,祁放已經開了口,“我倆還沒商量好,隻是從這路過。”
“都走到這兒了就順便進去看看。”對方熱情不減,“我家這房子可是近幾年才蓋的,你上彆的地兒去找,絕對找不到這麼好的。”
關鍵彆人結婚都自己蓋,單身職工也有大宿舍,上彆的地兒去找,也找不到人想租房。
嚴雪看得分明,“改天吧,今天太晚了。再說我們這還有事,也沒有時間。”
她笑盈盈說完,便要走,然而裡麵王家人已經聽到了動靜,“要租房子的人來了?”
王老頭叼著個煙帶推開門,一見是嚴雪,立馬來了個變臉,“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給老劉家捧臭腳的。”
先出來那女人顯然有些搞不清狀況,老頭兒也不解釋,斜眼一掃祁放,“咋的?老劉家衛國沒跟成,換人了?”
開口就是造黃瑤,顯然並不像嚴雪所說,隻有一點不愉快。
祁放看了嚴雪一眼,下一秒,目光就落在了王老頭身上,“捧臭腳?您嗎?”
語氣淡淡的,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好像真的隻是在發問,但就是特彆氣人,畢竟王家的確沒少跟著劉家蹭吃蹭喝。
果然王老頭臉色立馬不好了,嚴雪趕忙拉拉祁放,“亂說什麼呢?人家好歹也是長輩。”
這句“人家好歹也是長輩”,和“瞎說什麼大實話”也沒啥區彆,王老頭那臉瞬間更黑了。
畢竟是在人家門口,嚴雪也沒想真把人氣出個好歹,說完就拉著祁放走了。
走出老遠,還能聽到王老頭無能狂怒的聲音,“就她還想租我的房子,給我一百我也不租給她,讓她睡大街去吧!”
還訓自家兒媳婦,“你這都找的些啥人?”
被兒媳婦低聲說了句:“彆人也不租房子。”氣得聲音更大了。
嚴雪沒仔細聽,一共才找到兩處房,這就少了一處,總不能真去租李樹武家吧?
雖然相比之下,她跟李樹武家的確沒什麼過節。
“就沒有其他地方了嗎?”
她想再跟祁放確認一下,一轉頭,才發現男人一直眼簾低垂,盯著她的手。
而她的手,正大喇喇地揪在人家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