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裡其實孕育著彆樣的生機,隱秘、腐壞、肮臟的欲望在這裡勾兌,而後流向身後的城市。
“停車。”
馬修取下槍架上的M870霰彈槍,抓著雨披下車,打開後備箱,沉默地整理裝備。
克拉倫斯握著方向盤的手直打哆嗦,不是凍的,是怕的。
他是膽小,不是傻。
前幾天看到馬修把KACSR15裝車的時候,他還打趣,馬修這是自費上班,這麼舍得;等到兩天前,馬修把那一件件貴到掉渣的配件裝上步槍的時候,他已經有了不妙的預感。
而現在,看看馬修往身上裝了什麼:
胸前掛著配備了氚光瞄具、激光指示器和消音器的KACSR15;腰間槍套裡是全配件SIGP226;警用雷明頓M870附加6發備彈,背在身後;III級PACA防彈背心搭配ESAPI陶瓷插板,插著四支步槍彈匣和兩支手槍彈匣,還外掛了一整條12號鹿彈彈鏈。
沃特法克!我們真的還在洛杉磯嗎?不是在阿富汗戰場上?
馬修戴上防割手套,把SR15的槍背帶調整到合適長度,將鎖扣鎖在戰術背心的掛鉤上,合上後備箱,走到主駕窗邊:
“教官,我隻有一個要求,聽到槍聲,呼叫支援。可以推遲,不要提前。
“你在這裡很安全,保持子彈上膛,保持車輛發動。放鬆心情,聽一段比賽,加裡·謝菲爾德打出下一個本壘打之前,我就會回來。
“對了,麻煩把咖啡遞給我。”
咖啡?什麼咖啡?
克拉倫斯木然,順著馬修的目光機械地把隔架上的星巴克遞出窗外。
“夠劣,夠難喝!”馬修哈哈一笑,扔掉咖啡,身影漸漸消失在鋼鐵和暴雨之間。
……
西裝大漢撐著一柄碩大的黑傘,達裡爾披著銀灰色的西裝,在傘下焦躁地踱步。
天氣是他挑的,日子是他選的,就連調走區域警力的部署,也是他親自聯係警局內線安排的,臨到交易,他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濃重。
自從卡裡姆失手以後,他沒有一天睡得安穩,他無數次想取消交易,但警局的內線向他保證,卡裡姆被擊斃的現場非常正常,沒有審訊的痕跡。
不談人品,卡裡姆應該是沒有機會出賣他。
更重要的是,德維恩不管。
墨西哥人手裡這批高純度D品是眼下洛杉磯的緊俏貨色,重金難求,專供高端市場,要不是他們用軍火交換,單純出錢,墨西哥人還未必肯賣。
德維恩明確告訴他,這批貨不僅關乎著幾十萬刀的進賬,還關係到血幫幾個OG下個月的盛大派對,就算DEA(緝D局)和ATF把他們包圍了,他也得把貨帶回去!
為此,德維恩不惜派了一隊六個退伍老兵給他。
他的人都散在外圍,那六個老兵不歸達裡爾指揮,他們唯一的任務就是確保交易順利完成。
他們散在裝著軍火的貨車周圍,一眼望去,幾乎以為他們仍在現役。
自動步槍,全副武裝,看似神態輕鬆,實則每個人的站位互為支援,可以完全控製這座廢車圍起來的小小空地。
達裡爾抬眼望向黑黢黢的四周,黑暗中,他總感覺有一雙可怖的眼睛正在窺視著他,仔細看去,又隻有雨水在廢鐵上衝刷的鏽黯。
四道燈柱撕破暗沉的雨幕,由遠及近。
達裡爾收斂心神,舔舔嘴唇。
&npa!(西班牙語:喂,哥們)”
墨西哥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