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維恩指尖粉塵中星星點點的玻璃晶體和石棉纖維,結合前晚的情況,這個推測是完全合理的。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德維恩現在是焦頭爛額,人手、貨源、產能處處都是問題,他願意等,那些毒蟲可一天都等不了!
下遊拆家的電話都打爆了,他不得不回到“創業”時期,親自上陣。
他瞬間破了大防:“我要投訴你!我告你誹謗!”
“我說的是玉米澱粉,你以為是什麼?”這一次輪到馬修笑嗬嗬,“不過你想投訴還是起訴,都是你的自由。”
“我隻提醒你一件事——”馬修眼神中寒光閃爍,“警服保護的不是我,是你們。”
在嫉妒、仇恨、震怒這些情緒之外,德維恩莫名生出一股委屈。
媽惹法克!死的人是我的,查的貨是我的,賠的錢是我的,隻有功勞是你的,你踏馬為什麼還要過來踩臉!
“據我所知,馬修警官,您的母親漂亮大方,是社區大學的意大利語老師?我們社區青年互助會的小夥子們對意大利語很感興趣,非常希望‘邀請’瑪蓮娜老師來‘交流’一下。”
德維恩有意重讀了“邀請”和“交流”,他也知道,威脅家人十分沒品,但他現在對馬修恨意滔天,已經顧不上了。
威脅家人……
一道電流般的回憶貫穿馬修,他仰起頭,眼中一片混沌。
前世妻女的影像在眼前交疊,D販打來的最後一通電話在耳邊回蕩……
爸爸,彆哭……
那是年幼的女兒隔著電話給他留下的最後回憶。
他眨眨眼,低下頭的時候,已經恢複了平靜。
如同汪洋中的火山,熾烈的岩漿在海麵下暗流翻湧。
德維恩忽然有些後悔,因為他在馬修的眼中,看到的不是恐懼、不是憤怒,更沒有半點妥協,那是毀滅的渴望,那是殘忍的瘋狂。
“馬修,冷靜,冷靜……”馬庫斯抱住馬修安撫著,“我們會讓他付出代價,但不是在這裡,不是現在。我們會盯死他我保證,他什麼都做不了!”
“我很冷靜。”馬修輕輕掙開馬庫斯的胳膊,麵向德維恩,活動著脖頸,“大富豪,我誠心請教一個問題,你父親離婚了嗎?再婚了嗎?”
德維恩有點跟不上馬修的思路:“什麼意思?”
馬修露出森森白牙,笑得殘忍:“因為隻有這樣,你才能有兩個媽,不需要我用你全家來抵命!”
德維恩恍然記起,手下好像跟他彙報過,馬修有句話天天掛在嘴邊,“有債必償,雙倍奉還”。
他從馬修的眼神中,看懂了,馬修根本不怕他去綁架家人,馬修不會像家人俠一樣當保姆,他隻會選擇用雙倍的血債為他的家人報仇!
這踏馬是個徹頭徹尾的瘋批!
我真應該把血幫那些說我瘋的老家夥拉過來見識見識,真正的瘋批是什麼樣!
德維恩很想時間退回幾分鐘之前,他發誓,他絕不再招惹這個瘋子,他今天就不該出來!
但是現在,他被手下圍著,要是縮了,以後就不用在洛杉磯混了。
德維恩用儘最大努力克製著,咬牙說道:“兩位警官,是否有興趣隨我參觀一下教堂的修複工程?”
馬庫斯麵色焦急,頻頻搖頭:“馬修,我們要上班了,不要和他們糾纏。”
“沒關係,我休假,不上班。”
馬修輕輕推開馬庫斯,拒絕了馬庫斯的好意。
他現在非常不爽,他不爽了,誰也彆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