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晚晚伸了個懶腰:“這還算有點人味,這皇宮也不是毫無人性。”
“小主,好不容易陛下留宿,你即使不能侍寢,也得讓陛下對你好感倍增,不如撫琴助興,這樣讓陛下一直念著你的琴聲,您才能在陛下心中有一席之地。”
看著玉珠喋喋不休的架勢,
“我?彈琴?一閃一閃亮晶晶嗎?我隻會這一首。你去收拾琴,我要先睡一會。”
柳晚晚直接往旁邊一翻身,被子蒙在頭上,打起了呼聲。
玉珠此時擔心她毒素未清除徹底,身體還需要長期休養,隻得退出去。
翻箱倒櫃地找琴,想著那還是剛進宮時見小主彈過兩回。
上邊已經落得滿滿的一層灰,玉珠仔細擦拭每處。
……
江大福:“陛下,現在回朝陽宮嗎?”
“去壽安宮。”
昨夜的事情沒有走露風聲,但宋太後肯定知道了消息。
端木青川剛走到壽安宮,“問母後安。”
宋太後臉上淡淡的,即使是麵對自己從小帶大的親外甥,她也是公事公辦的態度,周遭沒有一絲溫情。
宋太後望著端木青川,“皇帝宮外遇刺這才幾日,哀家聽聞昨夜帝師壽宴公然下毒。”
“索性敏貴人替兒臣擋了這無妄之災。”
“哀家不是問這些,哀家隻想知道你怎麼處理直親王?”
端木青川臉上不經意地抽了一下。
他早就明白,宋太後從不關心他。
她關心的,隻是他皇位做的穩不穩。
端木青川微微頷首,逝去心裡的悲涼心緒,隨即恭敬作答:
“背後之人無非就是栽贓直親王,讓兒臣與兄弟手足相殘罷了。”
宋太後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語氣淡淡的:
“你覺得不是他們所為?”
“之前確實懷疑過。但靜下細想其心歹毒,是想兄弟殘殺,坐收漁翁之利。”
“姐姐一心想扶你登上皇位,隻可惜她福薄未能等到你榮登皇位的這天。這些年為了輔佐你登基,哀家耗儘心血,希望您不負姐姐在天之靈。”
端木青川:“兒臣明白。如今國家內憂外患,兒臣自當不會受奸人挑唆,自相殘殺。”
“哀家累了,你退下去吧。”
“母後保重。”
怎麼也是親小姨。
但一句關心的話都沒問,讓人就覺得自己隻是個當皇帝的工具人。
端木青川從壽安宮出來,他站在太陽底下,伸開雙臂,感受它的溫熱,卻怎麼烘不乾他心裡的陰冷。
江公公:“陛下,下毒這麼大的事,那就這麼算了?”
“當然不會,隻需靜待時機,大魚自會露出水麵。”
……
他回到朝陽宮,讓魏東風將暗衛營的心腹全都叫來。
江公公有點擔心:“陛下,先用膳吧。”
“孤吃不下。”
人人都以為皇帝多麼威風,卻不知卻是朝不保夕、飯都吃不踏實的小可憐。
皇帝真不是人當的。
他身為一國之君,今年也隻十八歲,登基三年,但親政不足一年,屁股還沒坐穩,人人都想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