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序的動作停下了,但也沒把手指從爪子裡麵抽出來。
移動小屋裡麵安靜了多久,沈槐序就盯著小龍崽看了多久。
直到小龍崽開始發抖,身體一顫一顫的,卻努力貼上沈槐序的手指,似乎是因為人類的提問是足夠溫暖的。
沈槐序這才意識到,這個小家夥根本沒把身上的蛋液甩乾淨,整個獸都是濕漉漉的,不冷才奇怪。
它太小了,濕漉漉的,看起來毫無威脅,甚至有些可憐。
外麵那個大家夥把這顆蛋塞給她,除了詛咒的原因,應該還有找個保姆的意思吧?
“……沒辦法。”
沈槐序低聲咕噥了一句,終究還是彎腰,用雙手小心翼翼地將這個小生命捧了起來。
入手是黏膩的觸感,還能清楚感覺到它無法自控的顫抖。
小家夥似乎感受到了她掌心的溫度,立刻努力往她手裡縮了縮,喉嚨裡發出細微的嗚咽。
應該是舒服了。
沈槐序用一隻手托住它,另一隻手抽出幾張衛生紙,把龍崽身上的蛋液擦乾淨。
擦乾身體後,小龍崽顯得精神了不少。
它抖了抖全身的絨毛,讓它們變得更加蓬鬆,然後仰起頭,對著沈槐序:“嗷!”
聲音比剛才清亮了些,帶著明顯的催促意味。
沈槐序剛溫柔了一點的表情瞬間凝固,她一頓,麵色沉重,抬手乾脆利落地賞了小龍崽一個它沒吃過的大嘴巴子。
當然,她是收著力氣的。
小龍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懵了,小小的腦袋歪向一邊,整隻龍僵在原地,連抖都忘了抖。
那雙紅寶石般的眼睛瞬間蒙上一層水汽,難以置信地看向沈槐序。
“嗚……”
一聲極其委屈、帶著哭腔的嗚咽從它喉嚨裡擠了出來,比剛才任何一次叫聲都要可憐。
沈槐序打完就有點後悔了,但主要是怕外麵那位家長看到。
她麵上不顯,隻是板著臉,用手指戳了戳小龍崽的腦門,壓低聲音教訓道:“你既然跟著我了,就要守我的規矩。我是你主人,不是你的仆人,提早認清主次,不然以後有你好受的。”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小東西雖然現在弱小,但骨子裡恐怕帶著它父母那種居高臨下的習性。
剛才那聲“嗷”,就是催促她繼續服務的意思。
不管這東西是麻煩還是助力,這臭毛病都絕對不能慣!
小龍崽似乎聽懂了她的意思,更委屈了,小嘴巴癟著,金豆子眼看著就要掉下來。
它把自己團成一團,用蓬鬆起來的毛發的白色後背對著沈槐序,小小的背影寫滿了“我生氣了”、“需要哄”、“不然好不了”。
沈槐序:“……”
還挺有脾氣。
但她可沒這耐心。
沈槐序走到蛋殼旁邊,這下麵還鋪著被子,暫時來說就是小龍崽的窩了,具體的情況還要等明天問過侍者才清楚。
但這家夥,她可不伺候了。
沈槐序毫不留情地將小龍崽扔回它的窩裡,重新掏出角鬥場的邀請函,打算使用時,又忽然想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