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他的動作卻又加快了幾分,慌裡慌張爬上來後,甚至還轉頭把繩子扯斷了。
就像是,害怕什麼東西上來一樣。
李昭月皺起眉,上前一步語氣嚴肅:“什麼東西碰到你的腿了?”
沈槐序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指著地上那三個凹槽說:“一會這霧氣可就要把凹槽蓋住了,我們現在不試,一會可能想試也試不了了。”
兩人聞言,立刻一左一右站在了沈槐序身邊。
“倒數一二三,一起放?”沈槐序的目光掃過兩人。
王虎還有些疑慮:“真的要放進去嗎?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吧?”
李昭月倒是冷靜:“你沒發現霧氣越來越大了嗎?剛才到底是不是錯覺你比誰都清楚,除了試試這個,我們還有辦法嗎?”
王虎倒吸一口冷氣,卻也清楚李昭月說的是事實,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些不服氣,張口還想反駁什麼。
眼瞧著霧氣都要蓋過這些凹糟了,沈槐序可沒耐心繼續等下了,“三、二、一——”
聲音落下。
哢噠。
一聲極其輕微、卻又清晰無比的契合聲響起。
花盆底座與六邊形凹槽嚴絲合縫,穩穩地嵌在了裡麵。
所有人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一秒,兩秒……
周圍一片死寂,隻有窗外霧氣流動的細微聲響。
什麼也沒有發生?
那三盆向日葵隻是靜靜地待在凹槽裡,黃色的花瓣在灰暗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卻沒有任何奇怪的現象出現。
“就…就這樣?”低聲罵了一句,彎下腰準備將向日葵抱起來時,整個哨所忽然開始震顫。
像是開啟了什麼淨化裝置一樣,整個哨所的霧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外退,而隨著霧氣倒退響起的,還有無數極度驚悚的尖叫聲!
這些聲音直挺挺鑽入每一個人的耳膜,駭到身體出現最本能的反應:渾身僵硬、汗毛豎起。
沈槐序渾身一個激靈,第一個反應過來,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身後的不遠處就是樓梯,離得這麼近了,沈槐序就隨便看了一眼。
看清楚的那一瞬間,她再次後退了一步。
就在剛才王虎扯斷繩索的正下方,一具屍體正以一種極不自然的姿勢匍匐在那裡。
他的麵孔半仰著,恰好對著二樓的方向。
皮膚是那種長時間被濕氣浸泡後的死白浮腫,布滿了紫黑色的屍斑,臉頰的肉似乎已經有些剝離,露出底下暗紅色的組織。
一雙眼睛空洞地睜著,帶著某種已經凝固卻深入骨髓的恐懼,直勾勾地“望”著上方。
而最讓人頭皮發麻的是,它的一條手臂正以一種人類絕對無法做到的角度,極度扭曲地向上伸著,那隻蒼白浮腫、指關節怪異突起的手,正死死扒在最低一階樓梯的邊緣!
手指的力道之大,指甲已經深深摳進了木頭裡,仿佛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仍然拚儘一切想要爬上來,抓住什麼……
在這具詭異屍體的周圍,散落著幾截沾染上暗紅血汙的布條。
正是王虎剛才慌亂中扯斷的繩索!
血汙是新鮮的,也就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