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時,就算是再蠢的人也該反應過來了——這場火根本不是意外!是調虎離山!先用大火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再趁亂潛入倉庫偷走丹藥,哲不烈的眼睛,恐怕也是對方早就設好的陷阱!
“汙了馬哈!我們上當了!”烏護彆癱坐在地上,胖臉扭曲著,眼淚都快下來了,“大單於要是知道了……我們死定了!”
“哲不烈!”耶達猛地轉頭,嘶吼著衝向門外,“那群人往哪個方向跑了?!”
躺在地上的哲不烈痛苦地搖著頭,血水順著臉頰往下淌,浸濕了衣領:“不、不知道……我疼得看不清……”
“混蛋——!!!”
耶達的怒吼聲撞在倉庫的牆壁上,震得灰塵簌簌落下,卻怎麼也壓不住那深入骨髓的絕望。
而此時,耶達和烏護彆還在火場周圍瘋了似的搜尋蹤跡時,劉傑已經帶著趙德珠、張大力等人,出現在了幾十裡外的一片密林裡。
“頭兒!我們下一步怎麼辦?”張大力咧著嘴,興奮得滿臉通紅,右手死死攥著那個裝丹藥的布袋,指節都泛白了,掌心的汗水把布袋浸濕了一小塊,“這下發大財了!我摸了摸,裡頭至少有上千粒!”
劉傑看著弟兄們一張張激動得發亮的臉,忍不住笑了。他自己也有些恍惚,這次行動順利得簡直像做夢——先是趁著大戎軍營混亂放起大火,再由趙德珠用特製的迷煙彈放倒倉庫外的守衛,他帶著張大力潛入時,甚至沒遇到像樣的抵抗,隻有那個叫哲不烈的護衛追了出來,卻被他們提前準備的辣椒麵迷了眼……
他低頭看了看腰間的布袋,裡麵沉甸甸的丹藥硌著腰腹,這分量,足以讓第六軍脫胎換骨。他哪裡知道,為了這次南下,大戎的大單於幾乎掏空了家底,連壓箱底的破障丹都拿了出來激勵將士,卻沒想到,竟被他們這夥“小蟊賊”一鍋端了。
更難得的是,他們從頭到尾零傷亡。
這事要是說出去,恐怕沒人會信——一群大半是武徒一層的士兵,竟能從大戎精銳眼皮子底下偷走核心倉庫的丹藥?劉傑自己都覺得有些飄飄然,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
周圍的第六軍將士看著他,眼神裡早已寫滿了仰慕。從當初的潰兵到如今的精銳,從連飯都吃不飽到現在手握海量丹藥,這一切都是劉傑帶他們拚出來的,在他們心裡,劉傑早已是無可替代的主心骨。
劉傑收斂起笑意,神色漸漸凝重。他從隨行的包裹裡掏出一卷地圖,鋪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借著透過樹葉的光斑仔細看著。
“從這裡到北關,就算馬不停蹄,至少也要兩天兩夜。”他指著地圖上的路線,沉聲道,“我們弟兄的實力還是太弱,超過一半停留在武徒一層,真要是遇到大戎的追兵,或者山裡的猛獸……”
他沒說下去,但大家都懂——要是活不到回北關,手裡的丹藥再多,也隻是空歡喜一場。
“頭兒的意思是?”趙德珠湊過來,看著地圖問道。
“找個地方,先猥瑣發育。”劉傑指尖在地圖上點了點,目光掃過眾人,“等實力提上去了,再回北關也不遲。”
他的視線在地圖上逡巡片刻,最終停在一個標記著“阿爾山”的地方。那裡地勢險要,林深草密,他們之前執行任務時去過幾次,熟悉地形,而且便於隱蔽,是絕佳的修煉之地。
“聽令!”劉傑猛地站起身,聲音鏗鏘有力,“目標阿爾山!”
“是!”眾人齊聲應和,聲音裡滿是乾勁。
一天後。
風朗氣清,天空藍得像一塊上好的青釉,陽光透過阿爾山的枝葉灑下,在地上織出斑駁的光影。
劉傑帶著第六軍順利抵達了目的地,找了處背風的山洞作為臨時據點。他坐在一塊青石上,將布袋裡的丹藥倒出來清點,弟兄們圍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
“元氣丹,總共一千二百粒。”劉傑數完,將丹藥分門彆類裝好,又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玉瓶,倒出幾粒龍眼大小、通體瑩白的丹藥,“破障丹,二十粒。”
趙德珠、張大力等人湊過來,看著那些破障丹,呼吸都急促了——這可是能助人突破大境界的寶貝,武徒晉武者,全靠它了!
劉傑和幾人低聲商量了片刻,很快有了決定。
“現在就發下去。”他拿起裝著元氣丹的袋子,朗聲道,“元氣丹,每人十粒。剩下的一百多粒,作為日後訓練和任務的獎勵。”
“謝頭兒!”眾人頓時歡呼起來,接過丹藥時,手指都在顫抖。對他們來說,元氣丹才是眼下最急需的,能快速提升修為,夯實根基。
分發完元氣丹,劉傑又拿起那瓶破障丹,倒出四粒,分彆遞給趙德珠、張大力和另外兩名資曆最老的弟兄:“你們四個,各拿一粒。”
四人又驚又喜,接過丹藥時連聲道謝。
劉傑掂了掂剩下的破障丹,共十六粒,他自己留了六粒,然後舉起剩下的十粒,對眾人道:“剩下的十粒,誰能率先突破到武徒五層,就獎勵一粒,直到發完為止!”
這話一出,眾人的眼睛瞬間亮了。
破障丹雖說是用來突破大境界的,但能得到劉傑的認可,本身就是極大的榮耀。更何況,武徒五層是個坎,有了目標和獎勵,誰不想爭一爭?一時間,山洞裡的氣氛愈發火熱,連空氣都仿佛充滿了乾勁。
“好了,各自找地方修煉。”劉傑拍了拍手,“輪流派兩個人當斥候,警戒四周,一有動靜立刻稟報!”
“是!”
眾人應聲散去,有的找了棵大樹盤膝而坐,有的鑽進旁邊的小山洞,很快,山洞周圍隻剩下均勻的呼吸聲和偶爾的兵器碰撞聲——第六軍的修煉,正式開始了。劉傑選的這塊臥牛石確實是處好地方。石頂平闊如台,能擋山風,石下凹進去半丈寬,正好容得下他盤膝而坐。地上鋪著層乾燥的鬆針,帶著淡淡的鬆脂香,倒比軍營的硬板床舒服些。
他靠在冰涼的石壁上,指尖在虛空中一點,淡藍色的麵板再次浮現,字跡在暮色裡泛著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