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秦攬月的嘴唇翕動了一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無儘的屈辱，與身為軍人那早已烙印進骨髓的使命感，在她心中瘋狂撕扯、碰撞，幾乎要將她的靈魂撕成兩半。
成為他的工具，意味著放棄身為天之驕女的尊嚴，放棄共和國將軍的榮耀，淪為他人的附庸。
可若不答應……那滿城軍民，那片她發誓用生命守護的土地，都將因為她的“驕傲”，而墮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就在她天人交戰之際，她身後的空間微微波動。
上次那兩名氣息深沉如淵的將軍再次現身，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憤怒與決絕。
“少將！”其中一人踏前一步，厲聲喝道，“軍人的榮耀不容玷汙！我們絕不同意你簽下這種喪權辱國的契約！”
另一人也附和道：“我們寧可戰死沙場，也絕不接受這種屈辱的條件！”
然而，淩風隻是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用一種評估貨物的語氣，輕聲開口。
“兩個不錯的鉑金級能量源，剛好城市電網有幾個備用節點還沒充滿，拿來應急正合適。”
話音剛落。
那兩名身經百戰、意誌如鋼的將軍，臉色瞬間煞白。
一股無法形容的、浩瀚如淵的恐怖壓力，從四麵八方奔湧而來！他們感覺自己不是站在擎天塔的頂層，而是被活生生砌進了整座城市的鋼筋水泥裡。腳下的地板、身旁的牆壁、頭頂的天花板……整座城市的重量，都壓在了他們身上。
地鐵在地下轟鳴，仿佛巨獸的腸胃在蠕動；電網中奔流的能量，像是束縛他們的鎖鏈；就連空氣的流動，都帶著令人窒息的遲滯感。
彆說反抗，他們甚至連呼吸都變得無比困難。
在這一刻，他們終於真切地體會到，在這座已經“活”過來的城市裡，眼前這個少年，就是無所不能的創世神。
他的意誌，就是這座城市的天條。
秦攬月緩緩閉上了眼睛，將兩名將軍擋在身後，那股針對他們的壓力瞬間消失無蹤。
當她再次睜開眼時，所有的掙紮、猶豫、屈辱，都已被一種鳳凰涅槃般的決絕火焰所取代。
她一步，一步，走向淩風。
軍靴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而堅定的聲響，像是在為自己過去的驕傲舉行一場盛大的葬禮。
“我答應你。”
她站在淩風麵前，直視著他的眼睛。
“簽下【陣眼契約】。”
就在蘇清雪和林焰都以為事情就此塵埃落定時。
“但是！”
秦攬月話鋒一轉，那雙漂亮的鳳眸中，燃起了新的、更加銳利的火焰。她的目光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猛地刺向了一旁靜靜站立的蘇清雪。
“陣眼，有主次之分。”
“我，秦攬月，以SSS級‘聖諭裁決者’的身份，以整個東部戰區的未來為賭注加入你的陣法，絕不居於人下！”
冰冷而高傲的聲音，響徹整個控製室。
“我要做，就做唯一的‘主陣眼’！”
這既是她答應的條件，也是她身為天之驕女，在放棄一切之後，為自己保留的、最後的驕傲與挑戰！
一瞬間，房間內的氣氛變得無比微妙。
林焰饒有興致地吹了聲口哨，抱著胳膊，眼神在秦攬月和蘇清雪之間來回掃視，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看戲表情。
葉輕語則緊張地抓住了淩風的衣角，小聲說：“淩風哥哥，主陣眼不是一直都是清雪姐姐嗎？”
而被挑戰的蘇清雪，從始至終都麵無表情。她那雙冰藍色的眸子，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氣勢逼人的秦攬月，沒有憤怒，也沒有退縮，隻有一片亙古不化的冰原。
那眼神仿佛在說：我的位置，憑本事來拿。
所有的目光，最終彙聚到了淩風身上。
這個足以影響整個戰局走向的“人事任命”，最終的決定權，依舊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