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攬月看著懸浮在自己麵前的那個微型空間立方體,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滯了。
她終於明白,淩風那句“給他們寄一張回執”是什麼意思了。
這不是挑釁,也不是羞辱。
這是一種近乎神罰的降維打擊。陸家擅長在黑暗中布局,用陰謀和權柄織網,而淩風,則選擇用最粗暴、最不講理的方式,直接掀翻了整張桌子,然後打開聚光燈,讓所有人都看看這桌子底下到底藏著些什麼肮臟的東西。
她身後的全息投影裡,帝國上將秦振國那張不怒自威的臉,也因為淩風這幾句輕描淡寫的話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這位統禦一方的鐵血將領,第一次在女兒的通訊裡,感受到了某種超出理解範疇的、名為“恐懼”的情緒。
“攬月,”秦振國的聲音再次響起,卻已沒了先前的質問,隻剩下極致的凝重,“確認指令。你確定要我動用……最高權限的軍方渠道,將這個‘包裹’,送到首都陸家?”
“是的,父親。”秦攬月沒有回頭看淩風,但她知道,那個男人正饒有興致地聽著。她挺直了背脊,用前所未有的堅定語氣說道:“這是命令。”
通訊切斷。
秦攬月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對自己的父親,用上“命令”這個詞。但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所代表的,已經不僅僅是秦家,更是這間屋子裡,那個懶洋洋躺在沙發上的男人所代表的、一股足以顛覆世界的力量。
半小時後,首都。
一輛沒有任何標識,但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氣息的黑色懸浮裝甲車,無視了陸家府邸外圍的所有安保質詢,徑直停在了那座象征著權勢與榮耀的恢弘門庭前。
車門開啟,兩名身穿特種作戰服,麵容冷峻如冰的軍人走了下來。他們手中,共同捧著一個由軍方最高級彆能量護盾包裹的透明立方體。
這一幕,瞬間被首都各方勢力的眼線捕捉。
“是軍方的‘幽靈’特勤車!動用這種級彆的載具,是去遞交國書還是宣戰?”
“他們去了陸家?發生了什麼?”
“那包裹裡是什麼?難道是某個SSS級遺跡的核心密寶?”
一時間,暗流湧動。
陸家府邸深處,一座仿佛與世隔絕的古樸祠堂內。
陸天元端坐於主位,他麵前的能量光幕上,正播放著那輛軍方特勤車停在自家門口的實時畫麵。他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家主,軍方的人要求您親自簽收。”一名管家模樣的老者躬身稟報,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安。
陸天元冷哼一聲,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已出現在府邸大門前。他看著那兩名軍人手中捧著的包裹,眼中殺機一閃而過。
包裹內的東西他一眼就認出來了——序列三的身份徽章,以及淨庭衛的麵具殘片。
這是赤裸裸的示威!
“東西,我收下了。”陸天元沒有多餘的廢話,伸手便要接過那個立方體。
然而,其中一名軍人卻搖了搖頭,語氣毫無波瀾:“上級指令,必須由您親手解除外部護盾,觸摸到物件本身,才算完成交接。”
陸天元的眉頭狠狠一皺。
他知道這是羞辱,是故意讓他親手觸摸自己心腹的遺物。但他更清楚,在自家門口,在大庭廣眾之下,他不能表現出任何失態。他,陸天元,代表的是陸家的臉麵。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修長的手指伸出,觸碰到了那個立方體。軍方的能量護盾應聲解除,他的指尖,精準地落在了那枚漆黑的徽章之上。
就是現在!
在陸天元的手指與徽章接觸的0.001秒內,那個被淩風烙印下的、如同概念病毒般的精神烙印,瞬間激活!
它沒有引起任何能量波動,沒有觸發任何警報。它就像一縷無形的幽魂,以陸天元自身的精神力為跳板,繞過了府邸內層層疊疊、堪稱固若金湯的物理與能量防禦係統,沿著一種玄奧莫測的因果律,直奔整個陸家存在的根基——那座存放著家族血脈與核心機密的祠堂!
祠堂最深處,那塊記錄著陸家千年族譜、每一代核心成員神魂烙印的“鎮魂石碑”輕微地震動了一下。
病毒,已然抵達。
它沒有去破壞,也沒有去篡改,它隻是如同一台最高效的複印機,在萬分之一秒內,將石碑內蘊藏的、陸家經營了上千年的所有秘密,全盤複製、打包。
從立族之初的血脈源頭,到遍布全球的、連陸家嫡係都未必完全知曉的秘密資產賬戶;從安插在共和國軍、政、商各界的暗子名單,到那些見不得光的、與境外黑暗勢力勾結的原始協議;再到那個足以讓整個世界為之瘋狂的、駭人聽聞的……“造神計劃”的全部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