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李軒的目光落在了蕭淵身上。
“嶽父大人,最關鍵的一環,便在您這裡。”他神情嚴肅起來,“孤需要您,親率北境鐵騎五千,在狩獵開始前,秘密潛入黑風口兩側的山脈,布下天羅地網。記住,要悄無聲息,不能驚動任何人。”
“五千鐵騎?”蕭淵倒吸一口涼氣。
用五千精銳鐵騎去對付幾百個江湖殺手,這簡直是用攻城的巨炮去打蚊子。
“對,就是五千。”李軒斬釘截鐵,“孤要的,是絕對的碾壓!孤要讓那些殺手,在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中,體會到什麼叫真正的絕望!孤要讓三哥知道,他的那些江湖伎倆,在我大周的鐵甲洪流麵前,不過是個笑話!”
蕭淵看著眼前這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心中最後的一絲疑慮也消失了。
他仿佛看到了一個真正的君王,正在冉冉升起。
“末將,領命!”蕭淵起身,對著李軒,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
計劃布置下去,整個北境大營,仿佛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氛圍中。
太子殿下要在明日舉行狩獵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軍營。
伴隨而來的,是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
有人說,太子殿下在軍營立威之後,便有些飄飄然了,連蕭大將軍的話都聽不進去。
有人說,親眼看到太子殿下最寵信的那個鐵塔般的護衛,因為抱怨而被少將軍蕭騰當眾訓斥,罰他看守營地,不準參加狩獵。
還有人說,太子妃殿下似乎也對太子此舉頗有微詞,兩人在營帳中發生了爭執。
這些消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通過各種渠道,迅速地傳到了藏在晉元城內的一處隱秘宅院中。
宅院內,一個麵容陰鷙的黑衣中年人,正聽著手下的彙報。
“‘鬼手’,消息都確實嗎?”他嘶啞著嗓子問。
“回稟舵主,千真萬確!我們的人買通了太子身邊的一個小太監,消息都是他傳出來的。據說那太子身邊最能打的鐵牛,被禁足了。蕭家父子也因為勸諫不成,與太子生了嫌隙,明日隻會派一千普通士兵隨行護衛,做做樣子。”
被稱作“鬼手”的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貪婪與殘忍的光芒。
他是三皇子麾下“黑水盟”的副盟主,此次奉命,帶領盟中三百精銳,前來刺殺太子。
原本,他還對在軍營環伺的北境刺殺,感到頗為棘手。
沒想到,這個草包太子,竟然自己找死,主動走出了烏龜殼。
“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鬼手興奮地搓著手,“傳令下去,讓所有兄弟都準備好。明日,黑風口,就是那太子的葬身之地!”
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提著太子李軒的頭顱,回到京城,在三皇子麵前領賞的畫麵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當他自以為是獵人,準備享受獵殺的快感時,一張由五千北境鐵騎編織的死亡巨網,早已悄然張開,正靜靜地等待著他們這些“獵物”,自投羅網。
夜色下,李軒站在將軍府的瞭望台上,遙望著黑風口的方向。
蕭凝霜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為他披上了一件禦寒的披風。
“都準備好了?”她輕聲問。
“嗯,網已經撒下,就等魚兒上鉤了。”李軒握住她微涼的手。
“有把握嗎?”
“以前沒你,或許隻有九成。”李…軒轉過頭,看著她的眼睛,嘴角上揚,“現在有你了,十成。”
蕭凝霜的心,漏跳了一拍。她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嘴角卻忍不住,微微翹起。
北境的夜,很冷。
但她的心,卻很暖。